唐琛的话问得如此地缓慢，如此地沉重，沐凉心痛之余，又产生了一种惶恐的情绪，唐琛似乎是在跟她讨一个承诺，这个承诺她一旦许下，便没有反悔的余地。

沐凉觉得她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她想张开口，可是她却突然失去了语言的功能。过往的林林总总又开始在她的脑海里上演，她害怕历史会重新上演，她害怕自己的怯弱和自卑会在次把他们推向绝路。

唐琛并不知道沐凉的内心这个时候在承受着多大的折磨，他把她的脸从他的怀里抬起来，为她擦拭着汹涌而出的泪水，但好像怎么擦都擦不完，反而是越来越多了。

“就这么难吗？”沐凉听出了唐琛话里的嘲讽，好好过原本是她提出来的，可现在变得停滞不前的反而是她。

透过朦胧的泪眼，沐凉看到了唐琛眼底的失望和逐渐凝聚起来的寒意。似乎是又一次被沐凉伤害到了，唐琛从床上坐了起来，准备离开。

“你可以相信我，可以的.....“沐凉从后面抱住了唐琛的腰，她最终还是把承诺许给了唐琛。唐琛是她逃不开的劫，她知道她今天的决定今后会可能会给她带来什么。但是，她见不得唐琛的失望啊，或许，说得再准确一些，她放不下自己心里的执念，她想和唐琛好好地生活在一起。

如果以后注定要为此付出代价的话，她会选择彻底毁灭自己。忘掉前路，斩断后路，孤注一掷，只有这样，她才能勇往直前，她才能再一次坚定地牵住他的手。

唐琛叹了一口气，把身体转了过来，因为他要是不这样做，后背可能又要湿一大撮。

“怎么就这么爱哭了呢？”唐琛抽了几张纸巾，为沐凉擦眼泪。

待他细细地擦了一遍之后，才认真地盯着沐凉依旧眼泪汪汪的眼睛，“沐凉，答应了就是一辈子。”

一辈子，即是不离不弃，如若不然，天涯海角，他们也要互相折磨，直到死。

比起沐凉，唐琛似乎下的决心还要大，沐凉不知道他们携手想要去面对的未来，会不会是幸福的。

但至少在这一刻，当她静静地躺在唐琛的怀里，唐琛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他们一起看着窗外的阳光时，她是幸福的。

是的，幸福，久违了四年的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