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把戚继光当年部署的哨探裁撤了一半,而后带头动员自己的亲兵捐出了三个月的军饷。
但是此时,蓟州的官兵已经被拖欠了八个月军饷了。
该发的不发,还要捐?真是岂有此理!
于是蓟州发生了兵变,失业的哨兵和被拖欠了军饷的一起抢了户部的仓库,而后明火执仗要求发清欠饷。
兵变就和瘟疫一样,很快就传染到了宁远。
关宁铁骑虽然是衣食无忧,但是远道而来的各路客军却也是有半年没有发饷银了。
于是辽镇也发生了兵变。
两个兵变前后相应,逼死了户部尚书的亲弟弟。
这就是震撼了崇祯元年的蓟辽兵变。
闹得这么难堪,王应豸当然没有好下场,于是让崇祯皇帝砍了脑袋。
同样有失察责任的蓟辽总督喻安性则被弹劾回家。
接替他们的就是王元雅和刘策。
眼下,兵无战心,哨探有被裁撤了大半,余下的也都消极怠工。
刘策等人宛如又聋又瞎的人跌断了腿一般,真是不知道该如何了。
如果真要是打过来,那岂不是不堪设想,刘策这个时候有些羡慕被开除回家的前任蓟辽总督了。
第二天,三人再次在总督府聚头。
刘策率先发言道“眼下的情形,咱们最好一起联名上疏朝廷,要求增兵增饷。”
总兵张士显点了点头表示附议。
顺天巡抚王元雅道“朝廷如果不允许那可怎么办?”
刘策苦笑道“连上十疏,就算是不允许,万一真的到了那一步,也好有个交代,不至于掉脑袋。”
王元雅,欲言又止。
张士显道“朝廷允了才是怪事。”
崇祯二年五月初五,蓟辽总督臣刘策,顺天巡抚臣王元雅、集镇总兵臣张士显题奏:
近闻夷情叵测,东虏有于十月大举破关遵化,骚扰畿辅之意。
往年戚継光总兵蓟门,修险设防,筑台远探,纤微无所不周。即以哨探言之,有直哨、有横哨。直哨者分班迭出,直入敌营,与之为市,其粮最厚;横哨者驻于边口,待直哨有信,分道飞传以便策应,其粮次之。
是以敌之动静我得预知而为之防。自王应豸为巡抚,务为节省,将哨兵汰其大半,人少则不敢分班出入,粮簿则不肯往临死城,而所汰台哨诸兵骤革钱粮,资身无策,相率而为盗。前日既为鼓噪之倡,近日更肆勾引之毒。
谋国者见小遗大,顾利忘害,使百年来豢飬之兵不侦敌而反为敌用,岂不深可痛哉?
蓟镇各地自去年十月至今年五月,缺折色饷银三十余万。饷司俱给信票为质,令部发仅五万两,尽散不足以偿。蒙发御前帑金,固可奉扬仁惠,而前饷未尽给完,目下新饷継至,何以服人?人心一摇,势难复靖。
乞将遵化台哨等兵即为查复,并加派援军三万。
以克扣责之将领,以破冒责之督抚,仍谕户部振起精神。
臣等必破除情面,实修屯田,理塩政,权本镇之事宜而举行其必可效者,于以规复国初之法,待所入渐充,即京运亦可逓减矣。
然仍乞敕各衙门立发五十万两以济急需,勿徒文移往返,致悞事机,庶士气可扬,成功有日。
否则,臣等无所措手矣!若至遵化雕残,京师危困,援兵四调,广支行粮且勿论,生灵涂炭,国势震惊,但以前日所省与今日所费校之,已不啻百千万倍之不侔矣,甚矣!节省之名不可信,而减汰之害深可忧也。
乞增兵、增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