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黎的头顶仿佛有一只大刀架了下来,汗珠如一只只虫子,沿她的脊背滑下。她紧闭双唇,不回答他,可一双眼睛又黑又亮,在微微晃动的惊惧光泽中竟还隐着那般的坚毅。
南兮木看着那双眼,怒从中来,突然张开手掌,掌中金莲乍现,那千万莲瓣一瞬便如一把把金色的刀子一般,一刀刀割开了墨黎的肌肤。
常茹苑惊得大叫,却被南兮木一道屏蔽挡在了二人之外。墨黎身上被金莲割开一道道血口,鲜血很快便浸染了她那蓝色的衣裙。
“我在问你话!你还做不做巫灵!”
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墨黎吃力地从地上支撑起身子,抬起头望向南兮木,有那么一刻的退缩,紧接着她便以必死的决心向南兮木答道:“殿下……不能杀奴婢……殿下此时若杀了奴婢,无异于……无异于在向华胥宣战,向国师投降!”
“放肆!”她的话音才落,金色莲瓣便一刀刀凌迟在墨黎身上,死寂的庭院中传来她凄厉的叫声,很快,她的身下便汇成了一滩血水。
南兮木一步步走到她跟前,眼中带着雷霆之怒。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来要挟我?看来是我太纵容你!来人!将墨黎押送禁牢,她若不愿吃喝便不必给她饭吃!”
墨黎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被南兮木丢进了禁牢,连常茹苑都没有料到南兮木这一次竟动了这么大的肝火,可虽然南兮木什么都没,但常茹苑依旧隐隐猜测到南兮木会有如此大的反应,定然是同那祖巫神谕有莫大的关系。
太子寿辰次日,华胥五皇子、十三皇子离开华胥,雨师国中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两件大事,一是太子身边那位正得宠的庸奴突然被打入禁牢,如今也不知饿死了没,南兮木的这一举动让雨师庸族颇有微词,认为南兮木此举很有那兔死狗烹、卸磨杀驴之意。第二件事便是关于国师府独子的丑闻。
起这事来,还要一那位华胥国的五皇子。谁也没有料到华胥五皇子来了雨师一趟竟是“贼不走空”,有传闻,他在太子寿宴时看上了雨师的一个人奴,临行之前还特意去拜会了雨师巫王,亲口将那人奴求了去。但这位华胥五皇子实在不着调,因为当时正在朝上,国师也在,那五皇子便八卦地问了一嘴国师独子和雨师人奴偷欢一事。
也不知这五皇子冉博衍是真情还是假意,握着申启的手大赞申枢有情有义,什么申枢是同他一般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性情男儿,弄得满朝文武一阵尴尬。
巫王坐在高位之上,越听脸色越难看,于是,在冉博衍问起打算如何处置此事时,巫王便已经有了甩手不管之意,于是反问五皇子有什么好主意。
“博衍观雨师行仁政,想来若国师的独子能借此机会娶了那名人奴,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当时,那冉博衍就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提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来。在雨师一众大臣听来颇有些侮辱之意,可谁也没有想到巫王竟这么点头同意了,还什么那人奴是个半灵,其父又是雨师国中曾经的勇将,与国师本就交好,于是巫王当即将那人奴指给了申枢。
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啊,巫王竟要他的儿子娶一个连畜生都不如的低贱庸族为妻,那是何等的耻辱,可国师只能硬着头皮领旨谢了恩。此事一出,雨师国上下又是一片哗然。
于是,在这件事的衬托之下,墨黎被关便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了。
常茹苑当日眼睁睁地看着墨黎奄奄一息的被拖出太子府,本以为南兮木气两也就消停了,可不想从此以后南兮木竟没有半点想起墨黎的意思。
墨黎似乎真要被南兮木彻底遗忘,常茹苑自然是心急如焚,虽祖巫神谕不可泄露,但常茹苑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找上了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