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渌渌拉着祝亚珺进了屋子,给他找了一件玄青色锦袍换上,转悠着前后看了一眼,才点点头,“这件好,穿起来既有气质又显气色,不错不错。”
祝亚珺嗤了一声,但是却由着她弄,心里头并不抗拒。
夏渌渌自己找了件海棠花色的华服换上,这件衣服是祝亚珺身体渐渐好起来之后,林夫人一时高兴赐给她的,裙幅宽大,色泽鲜亮,优雅奢华,衬得人容光焕发,很是夺人眼球,她嫌弃穿起来麻烦,又太过扎眼,还没有穿过。
夏渌渌穿好了衣服,自己原地转了转,感到很满意。
祝亚珺在她身旁,看着她在衣柜旁翻找折腾,本来兴致缺缺,坐在桌子边喝着茶,好半天,夏渌渌说了一声,“好了”。
他才转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就挪不开眼了。
只见佳人翩跹而立,巧笑嫣然,灿如春华;似是富贵花开,娇艳动人;又似轻云出岫,清丽婉转;更似仙妃下凡,见之忘俗。
夏渌渌见他直直的盯着,有点不好意思了,自己又上下看了看,“怎么了,不好看吗?我想着要见公主嘛,得隆重些,这件是不是又太隆重了……”
祝亚珺没有回答她,他站了起来,走近她,神色教人猜不透,夏渌渌没来由的心里一阵乱跳,祝亚珺抬起手,用食指在她脸上蹭了蹭,他说,“这里有灰。”
夏渌渌脸瞬间红了一大片,连忙后退两步,自己拿手使劲搓了下脸,生怕被他看见脸红了,又转过身装作去找镜子,边转边说,“我看看镜子,咦,镜子呢?镜子去哪里了?”
祝亚珺见她慌乱,心里好笑,把桌上的小镜子递去给她,夏渌渌拿过镜子,躲过他仔细擦了擦脸。
两人收拾停当,便出得门来,夜阑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夜阑,今天让玲珑跟去伺候吧。”
夜阑抬眼,疑惑的看着夏渌渌,“姨娘,玲珑才来,府里许多规矩不懂,我担心……”
“夜阑,”夏渌渌用手指了下偏院里熬着药的小炉子,“是大公子的药重要,还是过去伺候我重要?这药是鲁大夫新试的一个方子,早上鲁大夫写方子时,只你我在旁边听着,让别人看着这药我实在不放心。”
“再说,我只是个姨娘,想必也是坐得远远的,那里大丫头小丫头一大堆,事情落不到玲珑头上,她只需跟着我就好,你放心便是。”
夏渌渌说的有理有据,夜阑也挑不出什么不对,再说,夏渌渌定好了的事情,她也一向是遵照执行没有二话的,当下便低头应承,往偏院去了。
岳玲珑自来了这忠勤伯府,夏渌渌一向没有吩咐她做什么事,刚夏渌渌向夜阑解释这个安排,她也听在耳朵里,并不作它想,淡淡然应了一声。
倒是秦妈妈见是岳玲珑跟出来,有些诧异,岳玲珑进府当天,夜阑便带着她见了秦妈妈,秦妈妈也是认得的,心里也是担心岳玲珑进府时间太短,不能习惯这种场面上的事情,夏渌渌便一样又跟她解释了一番,秦妈妈点点头,觉得合理,也就罢了。
这日,林夫人、周雁云以及家里的一众女眷们簇拥着长公主,先是去了忠勤伯府的梅园赏梅,因天气依然寒冷,没有待太久;林夫人又领着长公主,到了一处正厅,早有下人们将府里养的最好的盆栽梅花都抬了进来,可以看出长公主兴致颇高,一盆盆的看过去,竟丝毫没有厌烦。
赏完梅,一行人又到了另一处屋子,屋子的正中间烧着两三个大大炭盆,周围布置了长条形的桌子成合围之形,上面各色果品摆放井然,大家以长公主为尊,围坐一圈聊些闲话。
周雁云重活一世,前世本就与长公主有些接触,且长公主算是这盛京一等一的人物,深闺后院、坊间街头自是有那些消息灵通又爱搬唇递舌的,七拼八凑的便将长公主的个性喜好摸了个大概,她又惯会奉承,把长公主恭维的眉欢眼笑。
长公主人是周雁云请回来的,这接待的场面也多半由她撑着,连林夫人都不由得对她另眼相看,果然是高门大户教养出来的人,举手投足间端庄高雅,待人接物大方得体,之前倒是自己偏见了。
三公子祝亚琦是最先到的,然后祝亚裴也被林夫人派了人不知道从哪里捉来了,祝亚珺带着夏渌渌进来时,里头气氛正好,周雁云笑意融融的跟长公主说着话,长公主的一双眼睛却在祝亚裴身上睃看。
每个人的位置早已排好,祝亚珺一进来,便有人领了他坐在了周雁云身边,又有人指引着夏渌渌坐在了最靠门口的一张桌子上。
夏渌渌坐下之后,回身看了一眼岳玲珑,只见她站在自己身后,眼睛看着前方某一处,似乎在放空,并不关注这屋子里的人和事。
祝亚裴坐在祝亚珺的下首处,自己给自己倒酒喝,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的座位上仿佛有颗钉子似的,身体□□右歪的坐不住,显然是并不喜欢这种场合。
两人都在神游太虚,这样下去,宴会结束了,他俩估计连眼睛都对不上,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