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亚裴哪里见过这样的人?他是忠勤伯府的贵公子,又生得天然风流,家里外头,他遇到的那些女人,哪个不想搭上他?就这样被人无视还是第一次。
“你……”祝亚裴见岳玲珑是铁了心的不想理他,甚至好像还给他翻了一个白眼,吃了个瘪,又两步跑到夏渌渌身边,佯装生气,故意问她,“嫂子,你看看你的人,也忒的不懂礼貌了,你怎么也不管教管教。”
夏渌渌跟祝亚裴向来没怎么说过话,遇上都很少,他主动过来攀谈,居然是为了自己未来的女人,心里不由得感叹还是月老的红线厉害,便笑了笑说,“玲珑自小走南闯北,见的人多了,见的事也多,心肠磨得硬了些,看人眼光毒,想必二公子这样的确实不入她的眼了。”
祝亚裴此前鲜少与夏渌渌有交流,听她说话,果然是个有趣的,难怪哥哥天天腻在她院子里不出来,他天性散漫些,也并没有很深的门第观念,对这主仆二人故意刺他的话没往心里去,依然巴巴儿的问夏渌渌,眼睛却往岳玲珑那瞟,“嫂子,这玲珑姑娘家里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从小走南闯北呢?”
“做皮货生意,到处收皮子,然后加工做成裘皮制品,她家裘皮衣服质量真的是好,穿着又暖又软活,前几日我央着你哥哥找她家定了些货,你若是没有,也可以找她下订单,”夏渌渌凑到祝亚裴耳边,悄咪咪的跟她说,“你找她订货,她自然就理你了。”
周雁云在前面走着,听见祝亚裴凑到岳玲珑身边说话,别人不理还硬要往上贴,心里又是一阵气闷,又想听他说些什么,便故意放慢了脚步,竖起耳朵听。
夏渌渌说的到岳家订货的话都被周雁云听在耳朵里,她本想趁着岳家还未做大,直接摁死,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夏渌渌,仿佛她做什么,她就堵什么,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处处与自己作对,她又把祝亚珺弄得五迷三道的,成亲这许多天,连自己的院门都没进过。
周雁云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她这次重生,其实人生最大的对手已经变了,不再是岳玲珑,而是这个夏渌渌。
必须要先弄她!
想要走好重生这条路,她最大的障碍是夏渌渌,她必须要取代前世的她,成为这忠勤伯府真正的女主人,陪着祝亚珺从无到有的打拼,这样,这忠勤伯府未来才有她的位置。
当然,岳玲珑和祝亚裴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她也是要一点点的讨回来的,但是这不急于一时,她可以好好谋划,一旦逮着机会,狠狠一把将她俩推向那万劫不复的深渊。
今天宴会上,长公主看祝亚裴的眼神,别人没有注意,她是都看在眼底了的,开了个头,就好说了。长公主看上的人,还没有能逃出她的手掌心的,她就等着看祝亚裴被长公主折磨吧!
周雁云这边想着,祝亚裴却又凑到了岳玲珑身边,“你家做皮毛生意的?我要定货。”
岳玲珑还是不理他,祝亚裴着急了,又说,“你怎么不理人?我可是大客户,我要下个大订单!”
岳玲珑本来在这忠勤伯府就待着憋屈,又在宴会上被林夫人说一通,心情不是那么美妙,她一向看不惯像祝亚裴这样吊儿郎当的贵公子,觉得他们都是些没用的纨绔,根本不想搭理他,见祝亚裴狗皮膏药似的就缠着她,没好气的说,“我家也不是谁的生意都做,二公子的生意,我就不想做,你再找别家吧!”
“你们打开门做生意的,怎么还把客人往外赶呢?”祝亚裴依然不生气,还追着问。
到了岔路口,夏渌渌开始撵人了,“二公子,你院子在那边,咱们就此分别吧。”
见岳玲珑冷若冰霜的面孔,祝亚裴无奈,跟夏渌渌道了个别,竟没理会前面的周雁云,就走了。
周雁云哼了一声,带着荷香几个,也加快脚步走了。
夏渌渌和岳玲珑往院子走去,一路上,岳玲珑也不说话,也不解释,只是闷头往前走。
夏渌渌刚才提到山匪的时候,才想起来好像自己还写过一张欠条,算算日子,十日之期已经过了两天了,回了府就忙忙碌碌的,倒是把这事给忘了。
那个唐召是个不好沾惹的,指不定还能搞出什么乱子呢,这笔钱还是赶紧凑了给他,免得后患无穷。
回到院子里,还没喘口气,岳玲珑便进了屋子,跟夏渌渌告别,说是家里的事情也差不多了,她该回去了。
夏渌渌叹了口气,说,“岳姑娘,我知道你在这呆着不自在,刚才那个场合,也是我不好,我也不知道大奶奶会提出那种要求。”
岳玲珑见夏渌渌自责,这个倒不是她的本意了,连忙说,“这个不怪姨娘,姨娘这几日为我家做的事,我都看在眼里,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他日有机会,我定当报答姨娘。”
“什么报答不报答的,不是我要强留你,只是那唐召……”夏渌渌抬眼看了一下外面,见祝亚珺还是没有回来,接着说,“那唐召的钱还没到手,我担心你贸贸然回去,他还会找麻烦的,他是山匪,若是觉得我当日是在骗他,更是火上浇油,你且再等上几日,我弄到了钱还了他,便送你回去。”
其实,唐召她倒是不担心,毕竟人家前世是夫妻,有天定的缘分,定然不会对她怎样。
她担心的是周雁云,毕竟岳玲珑在这府里,有她护着,且周雁云好歹也会顾着林夫人,应该不敢怎样,但若是出了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