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现在这一刻,她想告诉他,“在这里喝完了药,就去周雁云那边吧,去陪陪她,到底是你的妻子,做得太过了,她又是重生的,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但是心底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说,“别去,别去,就在这里,就像之前的日日夜夜一样。”
哪一个是自己的意思,哪一个是原身夏渌渌的意思,她分不清。
愣愣怔怔之间,两人已经进了屋子,夜阑已经把药倒了出来,细细的白瓷杯儿上,丝丝缕缕的冒着热气儿。
祝亚珺看着那碗浓稠黑黄的汤药,皱起了眉头,只消看一眼,那苦味儿便似已经串进了五脏六腑,教人好不自在。
夏渌渌看见他的神情,心里暗笑了一声,吩咐夜阑去取些蜜饯儿过来,喝一口药,吃一口蜜饯,苦味能稍稍消解些。
祝亚珺拧着眉毛,磨磨蹭蹭的喝了小半日才把那苦药倒进肚子里,陪进去了半碗蜜饯。
夏渌渌忽地想,祝亚珺从小喝着这些苦药长大,之前还听秦妈妈夸赞,说他从小坚强,喝苦药眉头都不皱一下。
怎么她看到的不是这个样子呢?才进来那几天,她没有亲自侍弄汤药,不知道他喝药是怎么个反应,等到她开始看着他喝药的时候,他就是这副怕苦怕得要死的样子啊!
喝完药,祝亚珺气哼哼的接过夜阑递过来的茶水,漱了漱口。夜阑说他以前也没有这个习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喝完药总是要漱漱口,说是嘴里一股子药味难受。
夏渌渌呆呆的看着他,她一个在自己的时空从来没有恋爱过的千年单身狗,居然嗅到了一丝丝……狗粮的味道?
祝亚珺已经爱上了原身夏渌渌,夏渌渌肯定的想。
她感觉自己像个不道德的偷窥者一样,就这样看着祝亚珺爱上“自己”,陷在其中越来越深,而她什么也不能做,甚至时常弄不清自己在想些什么。
她突然又有一点恨江元一,恨不得把他拉出来鞭打一顿,感觉自己占着这副身体是个罪过,人家两人最美妙的时光,被自己这个外来闯入者侵占了,这一世,原身夏渌渌将会只有这段记忆,她也许甚至都分辨不清,记忆里的自己,是真的自己,还是另有其人?
她可能会奇怪,如果是真的自己,为什么这段记忆仿佛被消了所有的情绪一般,只是自己脑海中的画面,而当时的历历情景,回忆起来却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她想质问江元一,做这个任务,穿在林夫人身上不是更好吗?好多事情,直接发号施令,就可以扼杀在萌芽中;或者实在不行,穿在岳玲珑或者谁身上也可以啊,好歹是直接受害者,有系统的指导,大概率不会让周雁云得逞。
干嘛好死不死的要穿到夏渌渌身上,破坏人家一段珍贵的记忆?
她转念又一想,系统这样安排,肯定有它的理由,按照原身夏渌渌的性格,如果周雁云于她之后嫁进来,成为压在她头上的正妻,她也许真的会退步,将祝亚珺拱手相让,让他俩之间,平白多一些波折。
毕竟,原身夏渌渌虽然经历传奇,她到底也只是一个封建社会的女子,有些根深蒂固的观念,也许会害了她自己。
系统一定是通过了大数据分析,知道发生这种情况的概率大大的,才让她穿越成夏渌渌,阻止这种状况的发生,毕竟,天下还等着这夫妻俩拯救呢!他俩可不能离心离德。
这样一想,夏渌渌顿时觉得思路清晰了很多,嗯,一定不能让祝亚珺去周雁云那边,不止如此,她还要想法设法的让祝亚珺眼里只有原身夏渌渌一个,这种行为俗语谓之曰,争宠!
不是什么别的原因,是为了天下!
想通了这点,夏渌渌便不在纠结,一心一意的开始想如何开口向他要银子,解决唐召那边的麻烦,最好想个周全的法子,还能将他俩之间的感情再往前推一把。
上一回自己编的是个什么理由来着?好像是说的家里不好,这个理由用了一次就不好再用第二次了,还有什么理由既能要到钱,又能保全面子,不至于那么直白?夏渌渌想着想着,脸都变成了苦瓜。
祝亚珺早见到她在那一副纠结的样子,也不知道她小小的脑袋瓜又在乱七八糟的想这些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凭他这段时间对这个人的了解,说不是又在筹谋着在自己这里捞点好处。
过了几天日子,他倒是把夏渌渌的心思摸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