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在一旁看的阵阵心惊,生怕她一个不稳掉进池子里去了,靠近一步伸手揽在她腰间借力给她,温言道,“你这是做什么?”
她头也不回的含糊道,“灌水啊……小白脸严厉的很……若是知道我偷喝了他的酒……定要罚我……定要罚我~”
墨渊剑眉微挑,手上一紧将小狐狸带起来站稳,调侃道,“你这样灌了水就不会被发现了么?”怀中的小狐狸蹙着眉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含糊道,“等我得空去折颜那拿几坛桃花醉……给他补上就是了~”
墨渊不禁失笑,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伸手接过她手中的酒坛放在地上,取出巾帕擦干她手上的水泽。池水寒气颇重,浸的她小手冰凉,他将两只柔若无骨的小手攥在手中暖着,无奈道,“我有那么严厉么?想喝酒为何不同我说。”
小狐狸视线从手上移到他脸上,茫然道,“你是谁?”他失笑耐心道,“你师父,墨渊。”
她怔怔的看着他,喃喃道,“师父……墨渊……”眼中突然水光盈满,泪珠一串串滑落,她扑进他怀中,紧紧的抱着他,凄声呜咽道,“师父,你不要走,不要留下十七一个人!师父……师父……”
怀中的温软哭湿了他的衣襟,哭的他心头软软的疼。平日里她不过蕴蕴泪花装装可怜罢了,从不曾这般哭过,一手揽紧她,一手拍抚着她的背轻声的哄,“十七不怕,师父护着你,师父不走……”她哭的这般伤心是想家了么?到底是个女娃娃,日后常带她去十里桃林转转吧……
一下一下的轻拍,怀中的小狐狸啜泣渐渐平息。他弯腰将她抱起,小狐狸顺势勾住他的脖颈,昔日清澈的眼睛此时甚不清明,睫毛上沾满晶莹,让人心疼不已。她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往他怀里蹭了蹭,闭上眼睛,呼吸绵长,睡着了……
……
鹤啼阵阵叫的欢快,她蹙起眉头呢喃了一句,“早晚拔光你们的毛!”费力的睁开眼睛,却见自己的手正紧握着一只大手,她顺着墨蓝色的袖子目光往上移,“墨渊?”霎时清明,倏的一下坐起,结巴道,“师,师父,你,你怎么在这……”
墨渊放下手中的手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小十七委实本事,喝了为师的酒还知道灌水抵数……”昨夜他抱她回来,将她安放到榻上掖好被角,欲离开之际被她抓住了手,她一把拉过他的手枕上去,嘴里嘟囔着,“师父别走,别留下十七一个人……”他心中不忍,便坐下陪她,不想一坐便是一夜,这小狐狸竟是死攥着他的手一夜都未放开……
司音怔怔的看着他,只觉得全身发僵,昨夜她记得去酒窖偷酒,后来有些醉了,再后来的记忆很模糊,她隐约记得莲池边有人,完了,定是小白脸,没想到第一次偷酒就被发现了!认命的从坐姿变成跪姿,眨着水雾渐起的大眼睛伸手扯住墨渊的衣袖,软声道,“十七知错了,求师父责罚……”
墨渊微挑着眉,看着她这副从迷糊震惊到装可怜的小模样,委实可爱的紧,强忍下笑意,起身肃容道,“念你是初犯,这次便不罚了,不可再有下次。”
床榻上小狐狸跪的端正,用力点头应声,“嗯,十七知道了,谢谢师父!”
他微微額首,温言续道,“酒窖里的酒你若是馋了便去取,只是不可多饮,小酌尚可,过饮伤身。”青丘的狐狸皆好饮酒,若是让她滴酒不沾委实为难。
她难以置信的眨巴着大眼睛,小白脸何时如此好说话了?倾着身子试探的问,“师父说的可是真的?”
他挑眉看她,“我从不骗人。”
她笑的比三月春花还要灿然,恭敬行礼道,“谢谢师父!”
一缕晨辉自窗棂探入,落在她的发丝上,他的衣襟上。他勾起唇角淡然转身,款步出门,走出十几步后,留下一句,“日后不可再醉酒,醉一次罚抄五百遍冲虚真经……”
身后传来小狐狸的哀嚎声,他笑意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