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南云本部有八百余横海兵,而赵信手下亲随,也有百余人,两部相合,虽然不到千人,却也是相差无几了。
中军大帐内,军议还在进行,韦南云和赵信两人却是已经先一步领了军令,即刻出营去了。
按照苏了所制定的计略,韦南云和赵信需要先行率军,前往那一片草泽潜伏下来。
那一片草泽也没有个官定的名字,在地图也仅仅是有笔头标记了一下。当地人倒是有个称呼,因为草泽里面长满了芦苇,便是叫做芦苇坡。
据说之前这里曾是河道附近的湖泊,后来大河改道,这湖泊失去了水源,也就渐渐的萎缩了。如今虽然还没有彻底的干涸,不过却也不见原本的碧波了,智商一片泥泞的草泽,长满芦苇。
这草泽距离大军此刻的距离并不算远,又因为之后要发动夜袭,不论是韦南云所部,还是赵信本部,除了少量斥候策马游走,用以驱逐燕军斥候探哨之外,他们两部军卒便是都没有骑马,而是步行过去。
赵信手下不必多说,这百余亲随,都是赵信精心挑选过的精锐,其中有半数甚至赵信在勋卫府中时便一起跟随,算是知根知底,不论是强行军,还是发起夜袭,问题都不算大。
韦南云所部的横海兵乃是边镇镇军。
镇军按理来说,是不及禁军精锐,不过这只是总体而言,单论到某一部的话,镇军的精锐或许也能子啊禁军之。
就那韦南云所部来说,其属下历经恶战,原本是有不少战损,不过在退入乐陵城之后又挑选了精锐补充,所以如今韦南云所部,自然依旧还是精锐。
若是论起士卒的装备,韦南云所部的横海兵或许不如禁军士卒,不够说起训练和武力,却是不差什么。韦南云也正是因为有此底气,这才敢接下来太子的军令。
于是两部合一,当即便是往那芦苇坡赶去。
两军虽然都是不行,但行军速度却是很快,没用一两个时辰便是赶了过去。
此番【】,赵信突然向太子请求外站,自然也不是头脑发热,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
当然,赵信倒是没有想着要以此争攻,他在最短的时间内,已经被连连提拔,做到如今的官位,于他的年纪和资历而言,已然是很耀眼了,而且又编练成了侍卫营,即便此番大战再无作为,只要太子平安无恙,想来回京之后他还能再近一步。
有此做底,赵信对于战功自然是并不怎么眼热。
不过,对于太子所言,此战过后会向皇帝请示,将他外放为将,赵信还是颇为介意。此番请求出战,便也是想趁这机会,真正的见识一番战场的残,为日后做准备。
赵信是如此想法。
不过韦南云却是冲着军功而来的,他本就是有野心之人,身更是背负着横海军的屈辱等待洗刷,对于军功的念想,自然是比起一般将领还要更为炙热。
此番夜袭,韦南云当做机会,本想着独揽,却不想被赵信横插一脚过来,要是说一点想法没有,那自然是假的。
不过,韦南云也是心思明澈之人,赵信乃是太子心腹,和太子的关系远比他这外军外将亲近的多。而且赵信本人,也算出自名门,年纪轻轻变为一军统领,日后的前程显然也非是他这么一个毫无根基的都尉所可比。
故而纵然是心中有些想法,韦南云却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甚至反而有着过分的客气。
赵信最擅长洞察人心,当下揣摩出了几分,不由的好笑,不过想了想,还是认真的和韦南云说了:“韦兄,你不必于我如此客气,太子军令中说的明白,此战乃是以你为主,我不过是辅助之。而且,我虽未侍卫营的统领,但说句实在话,真正的恶战却也并没有经历过,论其资质经历,远不如韦兄。所以,韦兄有何想法,尽管施为便是,在下一定听令,全力配合。”
韦南云眼见赵信说的诚恳,稍作沉吟,也就点了头:“好吧,赵都尉既然如此说,那我也就托大一回,领了这主将之名。”
“理应如此。”
赵信笑着,却又问道:“眼下我军已经进入了这芦苇坡中,这芦苇坡中草植茂密,隐藏其中倒是不成任何问题,不过距离天黑尚有大半个时辰,接下来我们又该如何,不知韦兄可有想法?”
赵信自己其实就有些想法,不过刚才已经表明了,此战要以韦南云为主,那自然是要听从他的想法,若是韦南云考虑不周,或者主动询问,赵信在顺势开口也是不迟。
不过韦南云虽然只是一营都尉,但能够横海军的大溃败中全身而退,甚至代为聚拢了不少败兵,自然也是有能耐的。
之前刚刚接受了军令,还没有真正的处罚,韦南云便是在心中已然有了大致的想法,此刻真的到了芦苇坡,原本的想法自然也就更加的清晰了,对于赵信的询问倒是丝毫不憷。
只听韦南云说道:“我确有几分想法,这边说出来,赵统领正好也帮着一起参谋参谋,看是否可行,有无差漏。”
“好,韦兄尽管说便是。”
“按着时间推算,我军主力,此刻应该已经扎营。而燕军慕容恪所部的骑兵,想来已经得到了消息,若是如苏先生所料,不强硬进攻的话,应该也是会很快选择地方扎营。只是其具体驻扎于何地,是否如先生所料,眼下却还不得而知。所以,我等眼下首要只是,便是撒出斥候,寻到燕军骑兵的踪迹,确定其是否扎营,又究竟在何处扎营。”
赵信闻言点头,“这确实首要之事。”
韦南云接着说道:“这是临敌应对,具体如何夜袭,还要等斥候回报,查清楚燕军骑兵的营地究竟扎在哪里,有些那些戒备和防御之后,再做考量。”
赵信依旧点头,对此也是没有意见。
“除此之外,我等此刻所在的位置,虽然本就是立于隐藏,但却也不能大意,以我所在,最好于外围也不知几个游哨,以便示警才行。”
赵信再三点头:“这也在理,那敌将慕容恪据说乃是燕军名将,若是其名不虚的话,不论是行军驻营,想来都会谨慎。若是其驻扎之地真的距离我们现在这一片芦苇坡不远的话,说不定对这里也有所警惕防备,确实应该早桌准备才好。”
韦南云也是点头,“赵统领久在京畿,对于燕军或许不太了解,但我等横海兵,最主要的防备对象,便是燕军,双方你来我往的已经打了有数十年了,对于燕军却是可以说再熟悉不过了。”
“也对,那韦兄对于那位燕军名将,可有多少了解?”
“那慕容恪的名将之名,说来倒也真实不虚。不过慕容恪的名将名头,倒不是在我周军头找的,而是在燕北草原,于魏国的匈奴人身所闯下来的。魏国的匈奴人和燕国的鲜卑人,都是草原游牧民族出身,对于北境那辽阔无尽的草原都是视为自家后院,双方为此争斗不休,所结的仇怨,说来也不必我周国和燕国之间的仇怨要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