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婴回话:“不是的。你们在一起,是理所应当的事。”
盛鼎的心都揪起来了。
许久后,他鼓起勇气、哽着嗓子道:“难道因为我成亲了,我便不再是你的师兄了吗?”
浅婴的心没由来地抽了一下。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师兄永远是师兄。”浅婴终于下定决心,摇摇头说,“正因为你是我师兄,我才需要避讳。说实话,哪怕你没有成亲,我也应该避讳。”
“我以前,心中从来没有世俗的束缚。我看到师娘怎么被束缚逼到死路、师叔也是间接为此而死,就更很讨厌陈规约条了。这以后,我们遇到的所有人,他们的存在好像都是在告诉我,跳出这些束缚,才能过得开心。在倾山那么多年,我过得很肆意,因为不在乎,所以才可以那么肆意。但是作为世人,基本的准则一定要有。没有天圆地方、没有规束,就没有这迦南源,如果我们自身都没有底线,那还谈什么稳固虚塔?所以,有些界限不可以跨过,有些底线不能触碰,比如……比如男女一事上,就是如此。”
“我躲着你、你们,是因为、因为以前,是我太放肆。所以现在我很羞愧。”浅婴顿了顿继续道,“我羞愧于没有把握底线。”
“师兄,你的底线一直都在。过去我装傻也好、有恃无恐也好,竟然一直都忽略了你的底线。对此,我真的很羞愧。”
盛鼎听着听着,心彻底沉了。他闭紧了眼睛,细若无声地吐了一句:“果真是我……自作多情……”
浅婴并没有听到。
又过了许久,盛鼎的声音再次传过来:“我并不是有底线的人,我只是个懦弱的人。”
浅婴怔了。
“因为懦弱,所以需要朋友,所以才不不遗余力帮助那些离经叛道、不被世人所容的人。他们最容易被收为己用。我明白,你也明白。浅婴,你比我聪明,你从不是懦弱的人,相反,你很坚强。”
“……”
“很坚强,所以无论何种事态你都能面对、揽下。比如一次次跟着我收拾虚塔的烂摊子,还救了我那么多次……话说回来,如果我有些底线,你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那些人,也是我想救的。”浅婴忍不住打断他。
“哦,是吗?你每次不都拉着我叫我走吗?”
“说说罢了,我的底线太浅,所以慈悲心泛滥很正常不是么?”
“我说什么了,你果真是这样。呵呵……”
盛鼎意味深长地一笑,结束了话题。
好像有些话说开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开。翌日,二人出关。
倾山一切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