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屋里弥漫着血腥味，热水白布止血散，混着孩子时而发出的喃喃声。床边的侍女退开，脸色苍白的女子躺在床上，半闭着眼吃力地呼吸着。

她听到声响，想伸手护住内侧的孩子，却已经虚弱地抬不起手睁不开眼： “别……别带走孩子……我想要再陪他会儿……”

“多日前黑曜陪同掌门外出，遇伏重伤昏迷，他先脱困回到倾山，正在救治中。偏偏此时夫人临产，难产数日凶险万分……甫生下男婴即又血崩，外加数日折磨深深伤及脏器，现在已经是五内俱衰……”永久瑶向应晟枢解释情况，“妙蛊堂已尽全力，可……恐怕夫人……也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应盛枢眉头紧皱，痛心焦虑之色溢于言表：“慕、不，黑曜堂主此前前鸿雁家书一封，老夫略知夫人情形，这一劫必是躲不过了。这才会日夜兼程携信物赶来，堂主与我说过此物可以救夫人。这一路暴雨连绵，路上耽搁太久，老夫就怕自己来晚了！”

“黑曜知道夫人会难产？”永久瑶问道。

应晟枢略微颔首，立刻招手示意应慕云来到床榻前。

应家父子的神色略有闪烁，永久瑶看不懂其中隐情。当务之急是他手上的千松果，她急忙遣人去找医女来处理。

应慕云一眼都不敢望向床榻上的女子，几番犹豫困惑交杂后转身到外屋，神色凝重地递出锦盒，得命前来的医女立刻接过、离开准备汤药。

永久瑶站在屋中间，看着那医女觉得颇为面生，脱口而出叫住了她：“站住。”

那医女淡定回头，果然是张陌生的脸。

永久瑶迟疑：“你……知道这药材该如何处理吗？”

医女恭敬地点点头：“黑曜堂主方才醒过，已经告知过我了。”

“……”永久瑶心里直打鼓，这医女的模样真是从未见过，但是她的穿着打扮和行为举止又都符合妙蛊堂中人所为，礼数什么也不曾有问题。玛瑙堂主不在倾山，可能真是她寻来的新人。

这么想着，永久瑶心里的鼓声消下去了一点。黑曜醒了没人通知她，也不奇怪，估摸着是醒了又马上睡过去了。医女应该是告诉了他夫人的事情，这么一想也通得过去。

见永久瑶迟迟没有下一句，那医女用询问的语气唤她：“堂主，现下时间紧要，如果方便的话，能不能就近在隔壁厢房起个药炉先用起来？”

永久瑶觉得她说得有理，立刻许了她去准备。

才一转身，黑曜夫人迷迷糊糊间似乎有所清醒，永久瑶立刻赶去倚到床边握住她的手：“夫人，你再坚持下，我们定救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