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乐语有些鼻酸，应了一声后就咬着唇不敢再开口。

穆颜等了一会儿，见他似乎没什么想说的了，就再次开口道：“明天还要赶飞机，早点休息吧。”

“彦老师！”

穆颜挂电话前，乐芒忽然喊住了声，他就又将电话拿回了耳边：“怎么了？”

“其实我明天根本不需要出差。”容乐语声音很低，像做错事的小孩在等着家长批评。

等了半天却只等到一声笑，穆颜的声音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温柔：“我知道。”

两人已经这样熟悉了，哪怕是隔着电话，容乐语的情绪也很难隐藏，就像不久前容乐语也能轻易看穿他的伪装。

昨晚的忽然失联，加上中午通话时的停顿，足以让他察觉到异样，虽然他不知道乐芒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对方的态度忽然变得更谨慎，但对于他来说，他不想给乐芒任何压力。

因为昨晚担心了一晚上，发现对自己喜欢的人那样一无所知，除了这个聊天软件甚至连其他联系方式也没有，中午冲动之下就说出见面的话，可冷静下来之后立刻觉得自己有点操之过急。

所以就算看出乐芒在说谎，他也没有要戳破对方的意思，倒是乐芒的主动坦白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

“你......不生气吗？”容乐语犹豫了半天，还是问出口。

“倒也不是完全不生气。”穆颜如实说，“见不见我，什么时候见我，本来就是你的权利，只是你实在没必要为了不见我，特意编了一个谎话。”

容乐语立刻态度良好地说：“我知道错了。”

说完他又想起另一件事，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还有就是......我今天寄快递的时候留了我出国前用的手机号，现在已经停用了。”

穆颜是公司高层，迟早会有他的手机号，如果他寄礼物用的真实号码，对方很快就能知道他的身份。

穆颜倒是没想到他连手机号都不愿意透露，沉默了一会儿后问：“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容乐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深吸了一口气后认真道：“彦老师，你能不能等等我？等我准备好了......我们再见面。”

“好。”乐芒并不像是对他毫无意思，穆颜其实很想问他这两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只是以安抚的口吻说：“别想那么多，不早了，休息吧。”

“睡不着。”容乐语其实一早就躺在床上，但他一双眼睁得铜铃一般大，直勾勾盯着天花板，根本毫无睡意。

穆颜还在书房，听他说睡不着，想了想就起身把书架最上层积了许多灰的厚皮书拿了下来：“我给你读书吧，你闭上眼，困了就睡。”

容乐语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福利，立刻答应。

男人刻意放缓了语速的声音很快从听筒传出，念的是《世界艺术史》，内容枯燥，又夹杂着许多复杂的人名，容乐语一开始还能分心想明天怎么约穆颜吃饭的事，可听着听着很快就真有些困了。

直到电话那头只剩下平缓的呼吸声，穆颜才合上书，轻声说：“晚安，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