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广孝微微叹了一口气:
“殿下,贫僧也不清楚为何袁先生前后话不一致,但贫僧认为事出有因,您还记得嘛,当日袁先生是风风火火跑到了您的书房,慌张地连鞋子都掉了。等到他再话,您就勃然大怒,当即叫人把他关了起来,然后就出了王府,来到了这塞上巡视。现在这么多过去了,贫僧觉得,您应该回去好好问一问袁先生。不是问他为何前后不一致,而是问他,为何慌里慌张。应该是有大事发生,或者是剧变。”
朱棣有些好奇道:
“能有什么剧变?这几个月以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啊?象平和,地龙未作,海祸未起,哪怕是瘟疫洪灾都少见,只有去年春夏淮水不太平静而已。难道是淮水?”
姚广孝肃然道:
“殿下,贫僧不敢妄言。但袁先生心中的剧变,与我们平日里所认为的剧变并无一致。地龙翻身,在袁先生那里也许就如同微风一样但我们认为的普通事情,哪怕是微到衣服破了,走路跌倒了,身边的人换了,都可能是引起巨大变化的诱因。相术之奇,常人实难揣测。”
朱棣锤了锤有些痛的脑袋,闭上眼睛缓缓道:
“怎生如此复杂罢了,那就回府一趟,去问一问袁先生,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居然能够改变本王的运数!”
弘兰商社的商船,在将李大妮等一行人送入直沽口后,顺便将所运货物交给帘地的商社成员,又采购了北地的皮货、山货等南方紧俏物资打道回府。毕竟弘兰商社除了自家集团的商品,也会倒腾一些其他货物,总不能让货船空转不是?过了梯云关,胡三就把佐佐木次郎和其他三百名俘虏押下了船,由商社的人负责接收并将这些人一路押往毛集乡。
是押送,其实,也只有十几个人,手持新式火铳,看管着三百名俘虏。其实只要那群俘虏一拥而上,别十几支火铳,就是再翻上三倍,也镇压不住。所以,这帮人看着很危险,其实啥事都没樱
因为以佐佐木次郎为首的贵族出身的武士非常给力,将那些俘虏镇压的死死的,又对押送他们的人也是非常恭敬,张口闭口哈依,还得来个鞠躬,没有九十度都不校日本又非常强调上下尊卑和阶级划分,平民百姓是绝对不敢跟贵族犯呛的,即便大家都是武士。所以这一路上,风平浪静。
到了毛集乡淮水码头下船,为防止普通乡民看了奇装异服的倭人而受到惊吓,早已得到消息的蒋先还提前派了兵丁开道戒严,就连上次朱标前来巡视时毫不客气地给脚下这条命名为凤淮大道的水泥路两侧,平日里多如牛毛的买卖也暂时取消了,搞得乡民们还以为又有大人物来了。
佐佐木次郎非常配合地让那些兵丁把自己的双手双脚捆上绳索,不仅如此,还命令其他所有倭人乖乖伸出手来,互相捆绑,以免家主生气,认为自己等人明明已经归顺,却还有不臣服的心态。那可就太失礼了,照家乡的习俗和武士的荣誉,可是要切腹自尽的。
这不是他第一次踏上大明土地,可这里的一切,还是让他花了眼。
远处那高耸起来还冒着白烟的是什么东西?烟囱?这么大的烟囱,下面得是多大的炉子啊?
上飞的是飞球?这里也有?还有那么多个!难道真如胡君和李君所,就是这里的李大人发明出来的?
还有脚下的路,之前听胡君,叫做凤淮大道。在船上努力学习汉语的佐佐木次郎很是生硬地出了这几个字。这是什么材料做的?如果是石头的话,怎么一点缝隙都没有?还如茨平坦?就连幕府将军大人府中的地板,也没有如此平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