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话音未落,紧贴着脖颈的薄刃之上忽然映出一粒花生米,犹如一枚飞速而来的钢珠。
这粒包裹着粉色薄衣的花生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高速旋转着飞向刺客面门。
刺客脑袋一偏,花生米贴着刺客脸颊飞过,几根鬓发飘然落下。刺客险险躲过一击。
然而,掩藏在这颗花生之后还有另一粒花生米,就在前一粒直线飞过之时,它突然旋转着拐了个弯,奔着刺客的面门就去了。
想躲,已然来不及。粉色的花生米在高速旋转中焦香四溢,化身为穿透力极强的子弹,如同一枚锋利的钻头射入刺客的面颊,直击骨骼。顷刻间,刺客老汉的半边脸只剩下血肉模糊一片。
几番躲避加上剧痛,对人质的挟持再也不如一开始的缜密,“青年”被与花生米一起飞翔而来的萧靖给一个公主抱,抱走了。
“别看。”他那只温热的、刚才扶过她腰部的手盖上了她的眼睛,温柔地在她耳边说。
阿念嗑完瓜子,没来及拍掉手里的碎屑,两只小肥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感叹道:“父亲是要入洞房吗?”
“放手。”惊天一声吼。
“哥?”“青年”一下子扒拉掉萧靖的手,对上沈天圆睁得双目,那里两簇火苗呼呼呼燃得正旺。
沈天一转过铜雀街的转角,就看见自家妹妹被那个整个大赫都指指点点的有点特殊癖好的宁安王给打横抱着,一只手还绕过她脑袋捂到了眼睛上。一时间,全部得血液都冲向了脑门。
“哥,你怎么来了?”“青年”欢快地要跳下萧靖得怀抱。
萧靖紧了紧手,将人直接抱到马车之上:“沈将军,令妹受了些惊吓,不如就用本王的这辆马车送回府上。”
沈天面色铁青,冷声回道:“多谢殿下。”一挥手,一辆马车快速驶近,“殿下的车驾不敢随意劳动,舍妹还是由微臣自己护送的好。”
萧靖淡然一笑:“也好。”转向“青年”,“回去好生歇着,我不日就来。”
沈天淡然扫过已经被摁住的刺客,和立得一派风轻云淡的萧靖,拱手:“告辞。”
沈府的马车扬起几片枯叶,很快消失在铜雀街尽头。
“皇帝要给你赐婚的就是她?”钱字桥顺着萧靖的目光看了看沈天一行离去的背影,“啧,没道理啊,这么一个美人儿二十有三还没嫁出去……”侧手一拍却拍了一个空,身侧的萧靖早已走回到了马车上。
“刺客咋弄?”
“先带回密院关着。”萧靖扯了过手巾,慢慢擦拭着手心的汗。
真的没有勇气再犯险一次,刚才若非钱字桥先出手,打出那一粒花生,他终究是下不了决心打出第二粒。虽然十拿九稳,但是他真的不敢再冒那一成的风险了。
车帘子放下,阿念眨巴着眼睛道:“母妃很美。”
“谁说她是你母妃?”
阿念一幅了然于心:“先前皇帝大爷爷说要给你赐婚,你还是不高兴的,但是刚才你已经喜欢她了对不对?所以只要皇帝大爷爷圣旨一下,她就是阿念的母妃。”
萧靖勾了勾唇角,摸了摸阿念的脑袋。
阿念皱起小眉头凝重:“孩儿有些担心。”
“阿念担心什么?”
阿念蜷起身子:“阿念在太皇祖母的宫里玩时,听见几个姑姑说话,她们说阿念的母亲是个不堪的人。所以,阿念在想,一个令人讨厌的人生的孩子会不会令母妃讨厌呢?”抬起头来,双目盈盈,“父亲,要是母妃不喜阿念,你就将阿念送到城郊的别院里去。父亲遇上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不能因为孩儿给耽误了。”
看来太后宫里的嬷嬷们是时候该捋捋舌头了。
萧靖牵起阿念的小手,认真道:“不管阿念的生母如何,那都不是阿念的过错。阿念是个好孩子。”母妃一定会喜欢阿念的,他终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沈依依,她叫沈依依,那个《閭都美人图鉴》上陌生的名字,瞬间变得如此鲜活。依依,念着虽然陌生,却也不失亲昵呢。甚好。
显然,阿念被父亲的不离不弃感动了,思索了一番之后郑重点头:“我帮父亲追母妃吧。钱字桥说只要男人不要脸,世间就没有追不到的人,包括男人和女人。父亲是宁安王,总不好太不要脸,阿念的脸是可以不要的。所以往后我日日去沈府,替父亲追人。”
萧靖的牙关咬出咔叽一声:“看来得给你换个老师了。”
此时,正押着刺客刚入密院的钱字桥无端地打了个喷嚏:“阿嚏!”一口唾沫喷向刺客的脸面,和着血水四下飞溅。惊得旁边几个家将一阵屏息。
“起风了?”钱字桥揉了揉鼻子,挥了挥手,让人将刺客押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