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视夫人。”芷愁这个直肠子的仙婢，实话实说道。

“怕我自杀？”

“不是的夫人，尊上说夫人是个惜命的，不会轻易要死要活。”

这芷愁说的倒是实话，木核兮除了是个颜控以外，还是个惜命鬼。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人活这一辈子不容易，妖活这一辈也不容易，既然活着不容易，那就更要好好活着，别白费投胎成妖怪的运气。

木核兮就想不明白了：“我既然都不会自杀，那为什么还要监视我。”

芷愁原封不动的把她家神君的话复述一遍：“芷愁，你切莫要好好看住夫人，因为她会拆家。到时候把整个仙府都给拆了个遍，我们都得去流浪。”

拆家，那是在木核兮有法术的情况下，才可能发生的事情。

可她现在木有法术，那还拆个头家。

到了中午开饭的时候，木核兮看着桌面上那一碟窝窝头，她觉得自己哪怕没法术了，也是不妨碍她发挥自己拆家的一面的……

别人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想她一介妖君，是妖落六重天被仙欺！

都已经沦落到啃窝窝头的地步了。

真真是印证了凡间的一首脍炙人口的歌谣：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

这日子过的多悲惨啊。

“夫人，咱们仙府的财政预算近期有点紧，所以在吃的方面得扣一扣，”芷愁思来想去，总算找了个还算好听的词汇——扣一扣。

木核兮眨了眨眼，对此番新颖的解释表示理解：“我懂我懂，原来神仙也是要勒紧裤头过日子的。”这大概是史上最破落、最可怜的神仙了。

她突然特别同情芷愁她们四个：“这年头，真是难为你们了。”

芷愁连忙解释道：“以前我们跟着尊上，日子还是过得很阔达的，只是后来……”芷愁欲言又止的，“后来，尊上被天帝尊上罚了十万年俸禄，至此，尊上和小仙们才开始过起了啃窝窝头的悲催日子。”

木核兮满脸八卦神情：“为什么被罚俸？”

“因为尊上拒绝了天帝尊上的包办婚姻。”芷愁聊起这事，语气瞬间变得激昂：“天帝尊上见尊上活了几千年仍是孤家寡人一个，便想让尊上娶神族的巫神的长女小巫神为妻，但是被尊上用种种说辞给推脱了，天帝尊上反被气得食欲不振，随后便找了个顶撞兄长的罪名罚了尊上十万年俸禄。”

木核兮看热闹不嫌事大，她夸奖道：“我敬佩你们尊上那英勇拒绝包办婚姻的精神！”

“起先小仙还不懂尊上为何宁愿和天帝尊上翻脸也不娶小巫神。”站在芷愁身后的芷聂说道：“可现在，小仙懂了。”

她们几个就跟唱戏似的，一人一句说道。

芷聂：“自从尊上带夫人来到仙府的那刹那。”

芷晴：“小仙就从尊上的眼中看到了四个字。”

芷凤：“这就是爱～”爱字要拖长尾音。

芷愁瞥了她们仨一眼：“夫人请放心，我还没疯。”

木核兮看着还算正常的芷愁：“请快快带我远离她们仨……”

芷愁：“好嘞。”

啃窝窝头的日子没有维持两天，仙府的吃食突然又丰盛起来，用芷愁的话来说就是重回以往的阔达日子。

这日，午时刚过。被困在仙府困到快发霉的木核兮带着芷愁芷聂芷晴芷凤，一个顺着一个排排坐，坐在仙府门前的台阶上，以四十五度仰望着天空的姿势，在玩故事接龙。

最先开头的是木核兮：“从前有个姑娘叫小芳。”

芷愁接话道：“她出生在一条小山村，村里有个小霸王，老是欺负她。”

芷聂犹豫了一会，“后来村里来了个投靠亲戚的小伙子。”

轮到芷晴了：“有一次，小霸王故意弄湿小芳的衣裳，被小伙子看到了，小伙子立马揪着小霸王的衣领，他威胁他说……”

芷凤停顿半刻，酝酿了一下情绪，还故意加粗声线，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以后小芳由我保护，你不许再欺负她！”

她们沉浸接下来如何继续将这个英雄救美的小故事编下去，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慢慢靠近的脚步声：“看来，我的阿兮无论是在妖界还是六重天，一样能玩得开。”

可能辜墨的声音在四个仙婢心目中如同活阎王，她们四个一听到辜墨的声音，就跟耗子见了猫，唰的一下站直身子，规规矩矩地向辜墨行礼：“小仙见过尊上。”

然后，要论闪人的速度。

芷愁闪的最快：“小仙正准备要去书房整理书记古典，小仙先行告退。”

其次是芷晴，她是第二个逃离辜墨面前的：“小仙正要准备晚膳，小仙也先行告退。”

最后是芷聂和芷凤：“天色不早了，小仙也告退了。”

木核兮起身走到辜墨面前，她盯着他说：“你的脸上也没刻着我是杀人犯我是大魔王这几个字，怎么能一开口就吓得芷愁她们四个马上找借口逃离你跟前呢。”

辜墨平静地说：“那是你没见过我狠辣的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