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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早已经泣不成声的牛氏,楚耀南为难道:“爹,蒋涛也太油滑了,是不是早知道二弟的身世,故意搞得二弟对他死忠不二的。”

“走投无路那年,是蒋爷收留了他,才有我们的好日子,阿沛才读上书。”牛氏凄然道。

“他是我秦家的种儿,这里就是他的家!”秦老大叹口气道。

“那蒋涛那边,爹,怎么办呀?二弟的心在那边呀。”楚耀南更是为难。

忽然见左右为难的牛氏,忙体系:“大娘,阳春面谁去给阿溶做呀?他饿三天了。”

牛氏这才擦了泪起身去厨房下面。

老二肯放弃绝食开口吃面,这就是被初步降服了。

楚耀南欢天喜地向老夫人讨赏,秦老大也揉搓他几下表示对他的行为满意。

“爹,蒋涛那边,爹还是另觅个人去接洽吧。此前和蒋家码头结怨太深,怕那边的几位堂主对我恨之入骨。就是二弟,怕也对前些时候的冲突对耀南心存芥蒂了。耀南若再插手,怕里外都不好做。”

楚耀南特地看一眼叶沛,叶沛对他一直满眼敌意,人前毫不掩饰对他的憎恶。

如今话说到这份田地,众所周知,楚耀南此前和叶家兄弟的恩怨,皆因蒋氏码头镖局而起,公愤化私仇,所以对叶溶的出言不逊处处针对,也就见怪不怪。谁让南少是一马当先替老爷做事挡枪呢。

“外面的事儿,你该如何做,自管放手去做。爹这几日开心,也想歇歇,别再让爹费心了。”秦阿朗吩咐一声,这就是授权给南少这“监国太子”了。楚耀南心花怒放,表面却云淡风轻玩笑道:“爹,可别,今儿在大戏台,就有人当面奚落,说耀南不姓秦,如今两位真太子回朝,这列土封疆的事,要重新议议了。”

秦阿朗一听怒火中烧,手中茶盏啪地蹲在案上骂:“哪个王八蛋多长了舌头待拔舌的?”

吓得十二姨身子一直在抖,不敢抬头。

楚耀南翘嘴撒娇做嗔说:“有爹这句话,耀南自己去啐那个老小子,不劳爹费神。”

他等了许久,谋划周全,等的就算父亲当众的这句话。儿子可以寻回来,但阿沛的六亲不认丝毫念哺育大恩,怕奶奶和父亲再做偏爱也是心知肚明,阿沛剩下的就是那身子里嫡系骨肉的血脉;而阿溶,一颗心死死的在蒋涛这结义大哥身边,骨肉亲情不过是种责任,带着骨子里的倔强不屈。这些大家心知肚明,秦家的继承人定不会是阿沛,而阿溶,怕也要再掂量几年。

又说笑一阵,皆大欢喜,章晓萱要告辞,老夫人这才留意他,夸赞几句他评弹唱的委实的好。

章晓萱放下琵琶,只说,“可惜师父不在,没有单弦,不然唱首整的。”

楚耀南借机道:“是呀,奶奶,过几日给两位弟弟认祖归宗的‘洗三朝’庆典上,唱堂会可以请了六合班来呀 。”

十二姨原本就沉不住气,自叶氏弟兄杀入秦府她就似天降横祸般的在厄运中,如今忽听堂会要给六合班,忙抢话说:“老菩萨,往日府里这些庆典都是媳妇张罗的,便是有不到之处,可也都是请的沪江梨园名流大家,这杂戏虽好,可毕竟是市井下俗的玩意儿。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委屈了两位少爷不是?”

府里的堂会确实是内务,也是十二姨过往操持的。

楚耀南一经点拨,忙拍了自己的头自责道:“自当南儿胡说,这评弹虽好,毕竟难登大雅之堂,就是玩意儿……”

叶惟庸听了这话不乐意反驳:“这评弹古来有之,文人墨客多是喜爱,怎么就成了市井下俗的玩意儿?又将燕萍至于何地?”

看着章晓萱怀抱琵琶不安的目光,老夫人开口道:“晓萱这孩子弹得不错,唱得也好,才在楼下乍听,还自当是燕萍回来了。这也是天意,秦府的台子没那么考究,谁唱得好,就谁上。”然后转向章晓萱说:“好孩子,难为你这份忠孝仁义之心,我差人去跟你师父打个招呼,就留秦府住两日。陪溶哥儿说说话。这孩子,这些年也委屈他了。”

随楚耀南出了厅堂,四下无人,章晓萱紧张得手心满是汗,他拉一把洋洋自得的楚耀南责怪道:“如此,不妥吧?”

楚耀南侧面冷哂:“如何不妥?你还真当有什么永世不渝的恩情,还不都是‘因势利导,为己所用’这八个字?”

章晓萱虽不大明白,但也似猜出他指什么。

楚耀南见他不屑懊恼的表情,便多说几句:“我爹用我,因为无人可用,无胜过我楚耀南的身边人可用;尊师吴班主捧你,因为你章晓萱可以为他卖座挣钱。你不必觉得谁负了谁,欠谁情债。倘若一日,你不能上台,吴班主或许会养你,可未必会再多看你一眼;若一朝我在秦府被取替,怕是如条老狗被一脚踢出门去。意料之中,这天迟早要来,只是盘算如何博弈就是。呵呵……”他拍拍章晓萱的肩,又捏捏他的肉嫩嫩的小脸,大步向前说:“走,去看看我兄弟,然后我带你去我房里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