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白敬轩的挣扎，林妍却丝毫没有察觉。此刻她正心满意足地斜靠在副驾驶的靠背上，侧过脸去欣赏近在咫尺的俊颜。都十年过去了，除了下巴上淡青色的胡茬，他的外表几乎没怎么变，就好像她昨天才离开一样。时光真是神奇，只是一个转身，当年那个还略带青涩的少年如今已经长成面前这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了。一想到被这样一个人放在心底呵护着，林妍就有种说不出的骄傲。这才是她的敬轩，她心目中完美的恋人。

“到了。”

就在林妍还沉浸在幻想中的时候，车已经稳稳地停靠在云阳市人民医院的停车场里。不等她回应，白敬轩就先开了车门，跳下车，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能自己上去吗？”替换掉肺腔里那令人不舒服的香味之后，白敬轩这才向已经下车的林妍问道。

林妍摇摇头，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情。她抚着肚子，弯下腰去。

“怎么了，很难受吗？”白敬轩不了解什么情况，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嗯，走不了了。”

白敬轩锁好车门。颇为无奈地走到她跟前，伸出一只手从一旁扶着她。也许是因为疼痛，或者是彼此间都曾经熟悉的那种依赖，林妍双手环上他的手臂，半个人的重量压在他的身上。林妍人很小巧，并没有多少分量，只是这种过于亲密的感觉让白敬轩有些不适应。他僵硬地挺着背脊，迎面走来的那些人群仿佛都在注视着他一样，让他有种如芒刺在背。考虑到林妍的身体状况，他还不能加快步子，只能配合着她慢慢地走。一段不长的路，他仿佛走了一个世纪一样。过了好久，总算走到妇科诊室的门口。

因为不是周末，来看病的人要并不是很多，在门口稍微等了一会儿，就排上号了。

接诊的女医生姓叶，长标准的鹅蛋脸，一双天然的峨嵋说不出得爽心悦目，眉下是一双温柔如水的眼。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就连手上的动作都是轻柔无比的。

“林妍对吧？”她翻开病历簿，又抬头看了看问道。

“是。”

“你28了？”

“是。”

“是哪里不舒服？”

“肚子有些坠胀。”

“还有没有其他的症状？”

“下面好像有点见红。”林妍羞答答地说道。

“你怀孕了？”医生的眼神明显变了。多年的行医经验让她一下子就猜到了这个女孩身上可能发生的故事。同样身为女人，她真的不明白，现在的社会都怎么了，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女人不知道珍惜自己，为了所谓的欲望和情爱，不惜作践自己的身体，

“是。”

“第几次？”

“1次。”林妍说的有些支支吾吾的。

“第一次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到底几次？”温和的医生脸上此刻结上了一次薄薄的寒霜。

林妍犹豫着，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十八岁的时候和白敬轩初尝禁果，决定离开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于是便偷偷地去做掉了那个孩子。和庄志强在一起之后，怀了几次都在两三个月的时候流掉了，没想到这次又是这样。之前的医生已经警告过了，再这样下去她也许就没机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你这老公是怎么当的，就只管自己，老婆的健康不管了？”林妍还在想事情，站在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白敬轩却蒙受了无妄之灾，莫名其妙地承受了义愤填膺的医生一腔怒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