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是个什么时段都不缺人的地方，寻常却温馨。楚寒风推着车穿梭在各个货架间，叶柯牢牢挽住他的左臂。

叶柯听着往车里放东西的声音，对楚寒风道：“买大白兔奶糖和可乐。”

“不怕你哥生气？”

“有你呢，不怕。”叶柯心眼儿贼多，“多买些，放你卧室里。”

楚寒风哭笑不得，“你可真聪明。”

叶柯催促，“快点。”

于是，楚寒风真冒死拿了五瓶可乐和两袋大白兔奶糖。完了煞有其事道：“保密哦，不然我全吃了喝了。”

叶柯重重点头，“绝不出卖组织！”

买都买了，不如让他更开心些。楚寒风继续问，“还想吃什么零食？”

叶柯对于“零食”这个词囊括的范围认知有限，“还有什么？”

楚寒风向周围看了看，“这是零食区，什么都有。”

“每样各一份。”

“……”

捣蛋成功，叶柯心情又好了不止一点，“开玩笑的，这些够了。去买菜吧。”

恰在这时，楚寒风手机响了，“家里没人，我现在在超市，很快就回去，等会。”

“陈哲吗？”等他挂了电话，叶柯状似不经意的问。

“嗯。”楚寒风没注意到叶柯的不对劲，收好手机，带着叶柯去蔬果区，“中午想吃什么？”

“你定吧。”叶柯抓着楚寒风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感觉到手臂上加重的力道，再看着人明显多起来的蔬果区，楚寒风眉梢染上笑意，“没事，有我呢。”

听他这么说，叶柯另一只手也攀上他的手臂，抓的死紧。

楚寒风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你抠我肉了。”

叶柯立刻摸了摸自己的指甲盖，咕哝，“长了。”

“我看。”

叶柯把左手放下来，五指分开，“是不是？”

“嗯。”楚寒风看着他圆圆的指甲，“回去给你剪。”

叶柯继续抠，不过力道减轻了很多。

楚寒风瞧他凶了吧唧的表情，总觉得这要是块猪肉不是手臂的话肯定能让他抠的见了血，“要不要自己买水果？”

“好！”叶柯兴趣十足，“在哪里？”

“你左手边。”

叶柯闻言，抬起手摸了摸，果真摸到一堆圆圆的东西，拿起一个凑到鼻子下闻了闻，“橙子。”

“嗯，买不买？”

“买几个。”

楚寒风扯下一个手撕袋，捡了五个橙子放进去。这么会功夫叶柯已经离他两步远了，手里提溜着一串葡萄。大概是没感受到他的气息，叶柯喊了句，“楚寒风？”

楚寒风认真的回应，“我在。”

叶柯放了心，继续扶着货架边缘一点一点向前走。楚寒风则守在身后，把他闻过的东西都买了些。在他看来，叶柯现在就是一个开始探究新世界的孩子，要保护好，不要阻碍。

又向前走了两步，叶柯忽然撞到了一个手推车，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赶忙道歉，“对不起。”

“你瞎啊！”对方是一对情侣，说话的是男方，看着就很不好惹的样子。

叶柯听到对方骂自己瞎，手指下意识缩紧，手里的百香果被按出了坑。喉结上下滑动几下，“真的……对不起。”

“还真是个瞎子啊。”对方看出了叶柯眼睛的不对劲，不依不饶，“瞎子还出来瞎跑，谁给你的勇气，不怕死啊。”

楚寒风没第一时间冲上来，是想让叶柯自己解决。他觉得一句对不起可以平息这个小摩擦，也算一种经历。

没想到，对方压根不是人。

三两步跨到叶柯身旁，把人护在身后，盯着对方，“道歉。”

对方不屑一顾的撇撇嘴，“本来就是瞎子，还不让人说了？！臭瞎子！！”

楚寒风一个箭步冲到男人身边，把他衣领扯的很大，“有种你就再说一遍。”

“放开！”对方也不是善茬，抓住楚寒风的牛仔衬衣，“给你脸了是吧！你他么知道我是谁吗？！”

楚寒风面若寒霜，讽刺的笑了笑，“猪狗不如的畜牲。”说完就一个勾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给我道歉！！”

“去你/妈的！”对方出拳狠怼了下楚寒风的肚子。

两个人你一拳我一脚的打成一团，一堆人看他们打的那么凶狠，也不敢真上前拉架，只能嘴上劝架。负责人一来看到这种场面，怕闹出人命，立刻报了警，“别打了！我报警了！！警察马上来！！！”

楚寒风置若罔闻，这种虚张声势、徒有其表的菜鸡，他能收拾三个。

把人按在地上，掐住他的脖子，“道歉！给他道歉！！”

瞎子不是你骂的，谁都不能骂。

“道你马币！！”对方弹着腿反抗，“就他么是个瞎子，死瞎子！！”

楚寒风胸口剧烈，眼里的怒意恨不得将对方拆着吃了，挥拳朝他鼻子抡过去。瞬间，一股血从他鼻孔里蹿了出来。流进了嘴里和地上。

人群顿时一阵更夸张的躁动。

叶柯孤立无援的站在一旁，漫无边际的黑暗里他只能听到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和偶尔的楚寒风的声音。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叶柯用尽全身力气，声音颤抖哽咽，“楚寒风！！”

别打了。

他愿意骂就骂吧，我本来就是个瞎子。但你不能受伤。

“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