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以为对方要寻找个三四天,才能给自己提供详细资料的赛诺斯正在厨房做白粥。这些在虫族很少见的做法,都是赛诺斯从自己的雌父身上学来的。他的雌父甚至还教育他,如果一个雄虫不会做饭是讨不到雌君的。
赛诺斯尝了一口咸淡,对自己做的青菜粥还算满意。
行事后的第一天,适合清淡。
他随便煎几个咕咕鸡鸡蛋,盛在盘子里后,将蒸好的小咸菜和小山笋端出锅。“雄主。”琼脸色还白着,他看见雄主的动作,慌忙上前想要拿过锅子和铲子,“我来吧。”
赛诺斯看了一眼他,“坐好。”
琼低着头,讪讪地坐在餐桌边上。他的胆子终于比久别重逢时要大一点了,现在已经敢于上桌了。赛诺斯一边想着一边将食物端上桌,他想着不能让虫太紧张,随口吩咐道:“去拿勺子。”
琼脸上显而易见的放松下来,赛诺斯甚至还觉得自己看到了欣喜。
“雄主,请用。”
赛诺斯接过琼打好的粥和拿来的勺子,招呼琼坐下后,两位先吃好饭。赛诺斯吃了两碗才住嘴,他示意琼将桌子上打理干净,并让对方处理完后去客厅等自己。
他有事情要和琼交代。
终端上再一次蹦跶出关于雄虫协会的告示。赛诺斯本想要一键长按删除算了,稍微一扫标题后,停住自己的爪子。
琼收拾好厨房的一切后,微弯曲着腰谦卑地走到赛诺斯的面前,正要跪下来,就被赛诺斯一脚卡住。
赛诺斯拍拍自己的大腿,在琼坐上来之后,他自然地将虫环抱在自己的怀里,亲昵地喊了一声,“琼。”
“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赛诺斯打开自己的终端道:“我曾经为了拒绝一场婚姻,在所有上流阶层中发誓,我一生只娶一只虫。”
琼浑身一颤,不可思议地看着赛诺斯。
雄主,这是什么意思。
赛诺斯并没有因为琼的眼神停下讲述的速度,“我是一只和其他虫不一样的雄虫。你也知道,我从小不是被呵护长大的。我的雌父……他是一个很特别的虫。”赛诺斯想到自己的雌父,语气变得越来越柔和。
他抱紧了怀中的琼,深吸一口气,感受到对方身上遍布自己的气息后,道:“因为我的雌父,我其实不能接受很多虫的感情,我也没有办法接受现在的婚姻所的分配。”
琼静静地听着雄虫的讲述,多年前对雄虫的怜悯之心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上。不知不觉中,琼的身子崩得没有那么紧,他的眼神开始温柔地望向赛诺斯。
对方在他的眼里,似乎又回到了那只哭嘤嘤的雄虫崽崽。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已经长大了。”赛诺斯轻咬了一口雌虫的肩头肉,哼哼道:“现在我们已经做了。我有些事情也要和你交代——我的第二次发育是在‘那场’交友宴会上,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没有你想得那么糟糕。好吧,确实有点。”
赛诺斯将自己埋到雌虫的锁骨中,像鸵鸟一样,“我不知道是谁成为我二次发育的对象,我当时……什么都、不记得了。”
雄虫的二次发育就是雄虫的成人礼,这会让雄虫从生理上、天赋上得到完全的刺激、发育和成长。哪怕是普通人家长大的雄虫,其雌父雄父都会在他们二次发育之际给他们找到一个能够承受发育压力的雌虫。
而这名类似祭品一样被献给雄虫成长的雌虫,会在雄虫发育完备后成为雄虫的第一位雌侍。
这条规定以及是中上流社会,乃至是全社会的潜规则。
对于不少没有家世,长相普通,但有着出色体能和潜力的雌虫而言,这是一个改变阶层的机会。
就连琼当年也是因为这个才会戴上蓝袖章,提前代表家族去和那只内定好的雄虫接洽。
所以,赛诺斯当年的引导虫……是谁呢?琼心中影影约约有一个期望,但他又觉得期望是完全的痴心妄想。
“雄主是已经找到了那位吗?”
赛诺斯摇摇头。
他抱着琼,轻轻地说道:“我一直都没有找到。我承认,引导虫对于雄虫有不一样的意义和魅力。但是我现在有你了。”
“我很内疚当年对一只陌生的雌虫做出那种事情。”赛诺斯有些疲惫,“当年的我,失去了你,再加上自己做了这种事情,背弃了雌父对我的教育。真的、真的很难受。”
琼感到雄虫的手臂在缩紧,雄虫哈出的热气搔得他痒痒,“雄虫。”
“一直失去了贞洁的雌虫,在那种场合,那个地方。我知道绝对不会好过。”赛诺斯轻轻地说,“我曾经发过誓一定会补偿他的。”
一切归于寂静中。
大厅中,只有雄虫和雌虫的呼吸声。窗外是邻居飞行器启动的微噪音,是风穿过树叶的声音。
琼听到自己背后的雄虫低低地说道:“对不起。”
他不知道雄虫在道歉什么,为什么要道歉,但他知道这只自己看着长大的小虫崽很伤心。
“我以后,以后都只有琼一个。”小虫崽稚嫩的声音和雄虫清冷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在自己的耳边回响,“琼可以做我的雌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