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忆难得睡到了日上三竿,一醒来就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吃了午膳后,就往茅房跑了三趟才明白过来,应该是昨晚喝了凉茶的缘故。
铃兰见苏忆眉头紧皱,脸色发白,连那胎记都白了几分,似乎要不见了一般,问道:“太子妃不舒服吗?”
苏忆摆了摆手,径自走到梳妆台前倒了粒药丸吃了下去,才道:“没事,就是受了凉,我自己能对付的。”
说罢,苏忆正要如往常一般朝小医馆走去,却被铃兰拦下了,“太子妃,周伯要见您,在外头等了一上午了。”
周伯?苏忆想了想,好像是东宫的管家,先皇后留给郁承君的人,现在好似年岁不小了。
“赶紧请进来”,苏忆连忙道:“周伯年纪大了,等一上午怎么受得了。”万一有个差错,郁承君回头再怪罪她怎么办,她还指着郁承君给找医仙呢。
苏忆在上头刚做好就见铃兰身后跟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头发几乎白了一半,年纪也不小了,是从前跟着前皇后从定国公府里出来的,皇后去世后就跟着郁承君,东宫没有太子妃,这么多年都是他在管账。
周伯进来见了礼道:“老奴见过太子妃。”
虽说苏忆来东宫也有两三个月了,却是没见过周伯几次,也不知道他这次来是有什么事,问道:“周伯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周伯年岁长,辈分高,就是郁承君对他也有几分敬意,也是唤他“周伯”,因此苏忆这么叫,周围的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周伯乐呵呵的一挥手,身后跟进来一个小厮,手里抱着一人高的账本,“啪”的一下放在了中间的圆木桌上,顺带荡起了一层灰。
苏忆尽量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看着周伯从上头拿了个账本让铃兰递给苏忆,笑道:“这是东宫这几个月来的账册,太子妃瞧瞧。”
周伯笑的温和,甚至可以说慈祥,浑浊的老眼中都是藏不住的笑意,可是却看得苏忆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接过账本,盯着看了半晌,又递给铃兰,又拿回来,那架势简直要把账本盯出一个洞出来。
“我怎么会欠了这么多?”,苏忆指着账本,一改方才得体的微笑,气势汹汹的看向周伯。
周伯也不恼,陪着笑脸道:“因为太子爷说,太子妃用的药材名贵,都从您月例里扣。”
苏忆:“???”
楞了半晌,苏忆才吼道:“不是免费的吗?!”,这一声吼险些把屋顶掀翻了。
周伯却仍是面不改色,道:“当然不是,东宫也不富裕,银子都是精打细算的花,太子妃用的药材个个都价值千金,当然不是免费的。”那都是银子啊。
一旁的铃兰低着头,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的,实在忍得辛苦。当初她还以为主子大方,由着太子妃糟蹋药材,没成想在这等着呢。
苏忆一拍桌子,一把从周伯手里夺过账本朝书房奔去,她简直要气炸了,从来没人告诉过她,那个药材是要钱的!
铃兰这次没有紧跟苏忆过去,慢悠悠的走了出去,与周伯对视了一眼,眸光交错间都是藏不住的奸笑。
只有一旁的画船有些苦大仇深,“主子怎么还给太子妃要钱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