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换我来问你，你有没有爱上我？”

白慕雅问得坦然，那双漆黑的眼眸看着他，就像那一夜他看着她，等一个答案一样。

顾稀起身，看着白慕雅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似乎这事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你察觉到了？”

闻言，白慕雅目光微闪，她又不是一根木头，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他的感情？

在外说一不二，冰得像块石头的他嘴上欺负她，拿她取乐，可是每次都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在他面前，为她扫平障碍，替她拿回白氏，这些她都一一看在眼里，又怎么会察觉不到？

“其实会被你察觉到，我一点都不意外，你会拒绝也是我的预料之中，你也不需要担心，我既然没有掩饰自己，那就不会去强求你也喜欢我。”

对于他来说，他喜欢白慕雅跟别人没有关系，喜欢了就是喜欢了，他也努力去克制了，可是既然克制不了，那就只能接受。

当初是他在没有得到她心之前碰了她，也是他提出接触这段关系，他不想越陷越深，也不想自讨没趣，为了安她的心，他甚至告诉她，这一场婚姻非他所愿。

他们以这样的形式开头，再继续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那时的他把白慕雅当成了枯燥生活的调剂品，而白慕雅又何尝不是？他给了自己一次机会，也给了白慕雅一次机会，现在想来，她当时要是敢点头回答一句“她爱上了他“，他就不顾一切带她回顾家，可她没有，她总是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当做一场游戏，终究是他先动了情。

“当初我给你钱的时候你不愿意，你说那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在我看来，感情也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我不会强迫你一定要接受我，之前答应你的事情我也会做到，毕竟强扭的瓜不甜，费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也不愿意做，所以你放心好了，到你想离开顾家的时候，我不会拦着你。”

白慕雅听着他这一堆话，看着他那张原本一尘不染的脸上有了一丝其他的情绪，有些愣住了。

她原以为顾稀不会这么直白的面对她，原以为他个性薄凉，不是个会把时间浪费在感情上的人，她当然也知道，他也不是个喜欢强取豪夺的人。

“顾总，恕我直言，你这么坦白我也应该放心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不仅没有感觉到轻松，而是觉得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我放下戒备，你就会趁虚而入……我可不能疏忽大意啊！”

语毕，嘴角微扬。

看着她嘴角的那抹笑意，顾稀亦是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带着几分愉悦，还有几分轻松。

于白慕雅来说，顾稀是个完美的男人，不管是容貌还是言谈举止她都挑不出任何一丝错误，这样的男人如果只是谈恋爱她会很高兴，可是如果是跟家族捆绑在一起一辈子，她会害怕。

看着他那张淡漠的脸上忽然有一天在看她时出现了别样情绪，她又怎么会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与其让他有一天自己开头坦白，还不如她早早的问个清楚，也表明自己的态度，免得将来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会徒增烦恼。

顾稀是个完美的男人，可她却不是一个完美的女人，她可以在孤独的时候接受他的温柔，在需要的时候接受她的交易，在她看来，她和顾稀是两条路上的人，她也不懂顾稀为什么会喜欢她，是喜欢她的人，还是喜欢这具与他能完美契合在一个人身体。

看着白慕雅那张带着疑惑的小脸，顾稀走到她对面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后道，“我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之后会和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共度余生，因为我知道作为顾家人，这个主不是我能做的，我爷爷奶奶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跟我介绍各种女人，比如陶子衿，比如白雪……但是我没有想到，我会喜欢你……”

他可以喜欢任何人，哪怕那个女孩只是榕城一个小门小户的女儿，哪怕她只是为了顾家的权势都无所谓，可偏偏白慕雅是一个夜店的陪酒女，偏偏她还瞧不上他。

“你很聪明却很薄凉，能为了赵家那点东西跟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结婚，你做得了榕城顾家的少夫人，也能做一无所有的陪酒女，你对我没有一点好奇心反倒是让我对你生了好奇心……”好奇心害死猫，他想不动心都难。

“对你来说，我永远都只是顾稀……”

他就是他，没有顾家的光芒，没有顾家少爷的身份加持，他于她来说，只是一个男人。

他庆幸他生了一张她喜欢的脸，却又无奈她只对这张脸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