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一缕酒香从黄衣书生鼻尖飘过,黄衣书生喉结一动,咽了咽唾沫,鼻子用力地吸了几下这才睁开眼。门口,一个绿裙女子一只手手中提着约莫十斤的陶制酒坛,另一只手拿着两个白玉大碗。
这女子相貌平平,虽然灵气十足却不似黄衣书生说的那般绝色。
“你什么时候学了易容?”
黄衣书生连忙起身走过去,笑着将酒坛和玉碗从绿裙女子手中接过放在桌边,然后丝毫不客气地手掌一拍,拍碎坛口用以密封的泥土,再一把扯开红布,坛中浓郁且清雅的酒香扑面而来。
这酒香十分怡人,即便是不懂酒的人也知道是不可多得的好酒,更别提黄衣书生是个好酒成痴之人。一番陶醉后连忙提起酒坛为自己倒了一碗,碧绿色的酒液汩汩流入白玉碗中,酒香中夹杂了几分桃花冷香,酒液在白玉碗中荡漾,好似一块碧玉镶上了一条金边。
黄衣书生端起玉碗便喝了一大口,这酒入口却变得极为霸道,只叫黄衣书生觉得是江湖高手与他过招一般,精神大振。将酒液咽入喉中,这酒却又像是温柔美丽的女子,暖意流经四肢五心,十分惬意。
“前些日子闲着没事儿,粗略学了学。”绿裙女子笑意吟吟,伸手提起酒坛也为自己倒了一碗酒,一口下去,一双桃花眼眯成两道弯弯月牙,眼波流转十分勾人,神色慵懒倒有几分风姿,道,“许久不见林师伯,林师伯真是驻颜有术啊,近四十岁的年龄看上去也不过二十出头,不知又引得多少女子神魂颠倒。”
林不解一张老脸也不红,双眼眯起,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道:“如此美酒我已有一年没能品尝,全让师傅和师兄们喝了去,真是暴殄天物。”
“林师伯出门一年,回来便惦记我这‘阳春碧玉’,不过您是长辈,夭夭也不好埋怨什么。只待喝了这碗酒林师伯便速速离开吧。”慕夭夭红唇一勾,将那红布盖在酒坛之上封好,下了逐客令。
林不解赶忙抢下酒坛,然后从怀里摸出两个碎花小布包,赔笑着递给慕夭夭,道:“这一年林师伯可一直惦记着慕师侄你呢。你看,这是林师伯给你带的好东西。”
慕夭夭这才放开那酒坛,伸手接过这两个小布包,鼻子一嗅便大致知道里面放了什么东西:“林师伯,只是一小块儿梨花香料和毒药便想换走我这‘阳春碧玉’不成?”
“慕师侄,这可不是普通香料和毒药啊,普通货色师伯也敢拿给你看不成?”林不解十分有信心地道,“这香料是我无意间得到的,我试过了,这香料只需一点,不论掺在什么里面便可大大激发此物的效用,而这毒药只要用酒液溶开,只一滴便可杀人于无形,而且用银针验不出来。”
“只能算是一般。”慕夭夭挑了挑眉,便将两个小布包收下,道,“算我吃亏,那这坛‘阳春碧玉’,林师伯你带走吧。”
“哎,多谢慕师侄了。”林不解喜不自胜,一口将玉碗中剩下的酒液喝干,抱起酒坛便要离开。
“对了,林师伯帮我带个话。今日酿酒事忙,让送饭的弟子直接送进来。”慕夭夭端起玉碗晃了晃,突然想起了什么。
“放心吧,慕师侄,师伯一定给你带到。”
林不解走后,慕夭夭打开两个小布包,一包是牙白色的梨花香料,一包是海棠红色的毒药。
沉默半晌,慕夭夭用指甲刮了一点香料混入酒液中,沉寂的酒香再度飘散。喝了一口,酒味果然更加醇厚,只是细品之下却和‘阳春碧玉’的本味相差几许。
随后慕夭夭又刮了一点点毒药混入酒液中,略微搅拌了几下然后就着指甲盖中的酒液吸入嘴里。
慕夭夭的脸色一白,红唇与眼眶缓缓显出乌青之色,但很快便消失不见,慕夭夭的脸颊也恢复了红润之色,笑眼弯弯道:“功效是差了点儿,不过换得起我这一坛‘阳春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