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血口切完,沈沐清又替他包扎上,笑着对他道,“站起来走两步,看看是不是得劲了。”
周正男人按照她的话,站起身走了两步,果然那条伤腿恢复正常,既不疼也不酸了。
他满脸惊喜的看着沈沐清,半晌才道,“行啊,小丫头,医术不错。不过,虽然你帮我治好了腿,我还是不能放你,老三过去把她绑上。”
“等等。”沈沐清美眸一闪,笑的诡秘,拍拍手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位大哥,我有良言相劝一句,你这笔买卖风险加大了,若是放了我,你们还有活路,若是不放,就算你们杀了我,也逃不掉的。”
“怎么?”那周正男人眼睛一跳,又呵呵冷笑,“想唬我,实话告诉你,像你这样的买卖我们在京里做的多了,次次都能全身而退,从来就没有你口中所说的逃不掉。”
“哦,那就试试了。”沈沐清笑着背起手,“实话告诉你,方才给你治腿时,我在你的伤口里填入了青蚨粉。没听说过这种东西吧?所谓青蚨,子母相生。你血脉里沾染了子粉,即便逃到天涯海角,母虫也会找到你。”
她说着亮出了装有母青蚨的盒子,“这是其中一只母蚨。你血中的一味子蚨气息会召唤它……不信你可以藏住身形试一试。”
周正男人一脸惊骇,半晌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半信半疑的实验了一把,他推开扉门,藏迹在院中,不管他躲到哪,那只母青蚨都能迅速而准确的找到他。
这可把大家伙吓坏了。周正男人铁青着脸回到屋,忽然发狠道,“我毁掉这只母青蚨。”
“没用的。”沈沐清笑的得意,“我说过你那腿中是混了几味子青蚨粉,这只毁了,还有其它的会找到你,而其它的就放在将军府中。”
周正男人张了张嘴,愣怔住,其余三人忐忑的看着他,道,“大……大哥,这丫头的东西邪性,要不,就放了她吧。”
“是啊,留得青山在,方才有柴烧,若是咱们都被抓了,不但银子没得赚,连命也保不住了。”
周正男人闭着眼,沉默了一阵,睁开眼时,恨恨道,“算了,谁让我着了你的道,你走吧。”
沈沐清却没动地方,笑着转动眼波道,“你让我走,我倒是不想走了。不如,你跟我谈笔买卖如何?”
一道亮闪划过天际,闷雷滚滚过后,天上下起了大雨。
雨中,景承煜策马狂奔,身后的随从铆足了劲才能跟上。又一个可疑之地扑了空。随着一次次的失望袭来,景承煜心底的恐惧越来越强烈,多少年了,都没有再经历过这种感觉。
这种即将失去生命里最重要部分的感觉,就算当日得知老侯爷被人谋害,他都没有这么无助恐慌过。
沈沐清,短短几个月便走进他心底的女人,在那里盘了根,发了芽,她究竟有何魔力,会让他如此在意,如此恐慌,他不得而知。
但他知道,他已经容不得自己失去她。
可是她在哪呢?
还安全吗?
“啊……”胸中的闷臆冲破喉咙,让他在大雨中放肆狂呼,那呼声连闷雷也掩盖不住,似龙吟虎啸。
喊过之后,他清醒许多,也镇定许多,猛的勒住缰绳,拨转马头,凤眸如矩看向身后的凌云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