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向来没主见，旁人说什么便是什么，自己好好同她解释，没准儿能挽回，可素云这一巴掌，饶是自己同红杏日后再解释什么，或者是示好，只怕都难以挽回了。

“没有证据便在这儿胡乱猜测，红杏，我看你该重新到阎婆子那儿去好好学规矩了，这曲浮院，你是不想待下去了是吧？”

素云不怒而威，红杏捂着脸红了眼眶，眼神里却是满满的不甘，想要辩驳，却被素云的话给噎了回去，再多的埋怨之词都也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即便要告状，也要手里有证据才行，红杏，凡事在做之前，最好想想结果。”素云叮嘱完红杏，转身走到周福儿跟前，冷静的目光肃杀之气甚重，周福儿却对她生出了防范之意。

劝架都是劝和，没见过素云这般加深两方怨恨的。

素云是中间人，加上大丫鬟的身份，借由劝架的由头前来，话里话外似乎对谁都不偏袒，可明摆着对红杏的责罚重于周福儿，又怎么会平息两头对彼此的怨怼？

素云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对周福儿轻声道：“小姑娘，做人做事，别太高调，小心引火烧身。”

随即，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令人后脊发凉的笑，转身离去。

比起对红杏此番大闹，反而是素云短短出现的这一会儿，让周福儿印象深刻，难以忘却，那个诡异的笑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个人不可深交，为人心思复杂深沉，摸不透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日后也尽量减少接触。

红杏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周福儿，好似要在她的脸上瞪出两个窟窿来，压抑的愤怒可想而知。

“别以为有素云帮你，你就能逃得过刘嬷嬷的责罚，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在旁人面前装的一副清高无野心的样子，实际上比谁的野心都大，我会找到证据的，证明你是水性杨花的贱女人，让你再也无法出现在慕公子和林公子面前！”

红杏气呼呼的说完，坐在梳妆台前用药膏涂抹脸上的红肿，她可不想明天肿着一张脸去伺候慕慎。

原本还有心辩驳的周福儿，见红杏根本就是一个油盐不进的主儿，知道多说无益，不再解释，可对于她的谩骂，周福儿不惯着。

满是寒意的无情目光望向红杏，红杏从镜子里看到，吓了一跳，周福儿的眼神，比刚刚素云的眼神更冰冷，令人忍不住打寒颤。

红杏咽了口唾沫，强撑着勇气，恶狠狠的对周福儿警告：“你瞪我没用，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是你做了错事，怎么，还不允许别人说了？真是好笑！”

嘴上耍硬，可心里她却在犯嘀咕，寻思着明天要不要找刘嬷嬷换房间，和周福儿同住一个屋下，每当迎上她那双寒光森然的眼睛，红杏就瘆得慌，再待下去，自己会怕死的。

等红杏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愕然发现周福儿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猝不及防的靠近，更是让红杏差点儿惊叫出声，碍于刚才素云的警告，才在即将出声的时候捂住了嘴，慌忙起身转头：“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若是明天我身上有一点儿伤，我去刘嬷嬷前面评理，她不会放过你的。”

这个红杏，没什么本事，无非是拿大丫鬟和刘嬷嬷来压周福儿，好像周福儿多怕她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