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也一直都是她的一个心结，今日周福儿提出来，让她不得不面对，也生出了想要了结的想法。

她这一辈子，不能终日活在对郑兰娘的愧疚之中，既是心结，也总是要打开的，周福儿便是打开这个心结的突破口和解铃人。

意识到这一点，她便也想开了，让青柳去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自己则同周福儿讲述了那夜的事情。

“那天夜里，郑兰娘最后见的人是二爷。”和赵珠儿说的一样。

“听闻是在竹林那边发生的事情，两人不知为何起了争吵，据后来送尸体的二爷讲，是郑兰娘突然发了疯似的对二爷动手，二爷防不胜防，差点儿被郑兰娘给掐死，无奈反抗，失手便将郑兰娘给掐死了。”

周福儿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炸裂开来一样，惊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猜想变成了事实，她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虽然早就觉得二爷在娘亲之死的事情上关联甚大，但总是安慰自己是多想，或者，凶手另有其人，肖姨娘的话，打破了她所有的“也许”和“可能”的安抚，真相赤裸裸的摆在面前，避无可避。

“我当时没有在场，是珠儿身边的丫鬟和嬷嬷看到的，吓得忙跑来告知，我当时和珠儿在一起刺绣，听闻此消息也是吓了一大跳，还没等有什么反应，二爷便带着尸体来了，讲述了刚刚我跟你说的话，再之后，便由二爷和老爷做主，将尸体送回了老家，我和竹儿身边的下人也都换了一大茬儿。”

“姨娘就没有怀疑过二爷所说话的真假？若是真的，根本没有必要换下人。”周福儿心里十分激动，可她在努力控制，生怕自己气愤和仇恨中说出不得体的话，伤害了肖姨娘，断了她这条线索。

“怀疑？为什么要怀疑？拿什么证据来怀疑？”肖姨娘的反问，让周福儿有些语塞。

“我娘从不是那种发疯的人，更不是会主动伤害他人的人，她这一辈子，老老实实的恪守本分，从不做逾越之事，这些姨娘你都是知道的。”

“知道又如何，二爷都说了是她主动打人的，我难道还能反驳不成？”肖姨娘声调陡然升高，显得有几分激动，“还是说，你在埋怨我没有给你娘讨真相和公道？”

周福儿忙解释：“我……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看在她为了柒兰苑，为了珠儿付出这么多年的份儿上，我就要理所当然的搭上老爷对我的宠爱，珠儿的未来，帮她讨公道，是不是？”

肖姨娘面色有些不悦，显然对周福儿的态度不满。

“不，姨娘能告知这些，奴婢已经感激不尽，又怎敢奢求太多？”

“奢求？周福儿，在我面前你就不用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