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姨娘想拦又不好意思拦,说话还吞吞吐吐:“别啊……你看,你现在是大忙人了,想要见你一面,挺难的,这好不容易请过来了,我总要好好招待不是?”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偏等着周福儿自己问。
周福儿懒得和她做戏,只得开口:“姨娘,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您不必有所忌讳。”
她算是看出来了,要是不让肖姨娘说出目的,今儿个她就别想走了,拉拉扯扯的,倒不如痛快一些。
肖姨娘脸上堆满了笑:“也没有多大的事情,这不是你在殿下身边做事嘛,说话肯定比我们管用,我们身微言轻的,有些事情总不好直接去见殿下,更关键的是,就算有求于人,我也没有那个资格和资本,殿下也不会帮忙,你就不一样了,你同殿下亲近,殿下又十分信任你,若是你开口,结果自然不同。”
肖姨娘这话说的,甚是有歧义。
周福儿心中不免有些不悦:“姨娘说的哪里的话,奴婢是奴才,同其他下人一样,不过是尽到一个侍奉主子的职责罢了,对殿下来讲,同其他下人并无区别,姨娘您是主子,又怎会人微言轻,再怎么说,奴才也不能骑到主子头上,姨娘您说是不是?”
肖姨娘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让周福儿心里不舒坦了,忙连连点头,练声附和:“对对,你说的对,你看我,年纪大了,越发的口无遮拦了,若是我有什么说错的地方,你可别见怪啊。”
她越是客气,越是热情,越是把身份放低,周福儿越是觉得别扭和不安。
“奴婢不敢。”过多推诿客套的话,周福儿现在已经不想说了。
原来接受旁人过于热情时的感受是这样的,本以为会很高兴,岂料浑身不自在,心里还颇为堵得慌,只想尽快逃离。
难怪慕慎不喜欢同赵家人过多来往,更厌恶不相熟之人的登门拜访,想必也是为了避免自己的不舒坦和尴尬吧。
话又说回来,慕慎有那个资本,他拒绝了,旁人也不能说什么,但周福儿只是个下人,她总不能一口回绝肖姨娘吧?尤其是她现在还身在赵府,赵元昌已经看她不顺眼了,要是再多树立一个敌人给她穿小鞋,那她更是在夹缝中生存了,要多艰难有多艰难。
“殿下过段日子不是要回京吗,去了京城,应该不会再回来了,想来你也会跟着留在京城。你该知道的,现在做生意的不如当官的,我没有别的心愿,无非是想要让女儿将来生活的好,见识多一些,在充州这个小地方待着,不会有什么发展前途,倒不如让钱女婿跟珠儿去京城发展,若是殿下能给钱女婿一个小官当,我定日日都诵经念佛,为殿下祈福,况且这对殿下来讲不是什么难事,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你帮我跟殿下说说,不知行不行?”
原来是因为这个,周福儿就说嘛,没事儿的话,肖姨娘不会找她。
如今一开口,便想要殿下给钱逸林官职,这哪里是小事,根本就是狮子大开口,完全没考虑,这会对殿下的名声有什么影响。
如今慕慎虽公开了皇子身份,但地位着实尴尬,正是需要赢得人心的时候,一回京便徇私舞弊,给没有功名的人官职,如此不长脸的事儿,周福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