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周福儿同意,现实向来都是如此无奈。
“连你未来的夫君都不见得会陪你走完一生,”刘嬷嬷感慨,望着庭院的枯树,似是有几分动容,“那还是在主子发慈悲的情况下允你嫁人,如若不允,主子让咱们去哪儿,咱们便要去哪儿,奴籍在主子手上,还能挑剔不成?”
刘嬷嬷这番话,看似安抚,实则也在表达无奈。
她不善于煽情,过多讲道理的言词,于她这个经过大半辈子的人来讲,都是废话,她相信,人随着长大,有些道理即便不说,也自会明白,而周福儿,如今正在这条逐步前进长大的路上。
眼下说的这些,也是看在两人往日相交的情谊上,给与的提点。
“行了,别胡思乱想了,昨天因为刺客一事,都没怎么好好睡觉,看你憔悴的,今天又给我帮了一天的忙,辛苦你了,赶紧回去睡吧,免得明日当值的时候,精神恍惚。”
周福儿临走时,刘嬷嬷好意叮嘱:“殿下如今最是艰难,你那些小女孩的愁苦,尽量不要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咱们做下人的,能替主子分忧最好,若是不能,也不要给主子添麻烦。”
周福儿点头应答,心知刘嬷嬷对慕慎一向疼爱,忠心耿耿,最是希望他能好的人。
虽然她对周福儿也十分慈爱,亲和,但两者相较,她还是选择率先顾及慕慎的感受,周福儿能理解,也完全赞同她所言。
周福儿本要回到自己房间,刚出刘嬷嬷的小院子,便眼尖的看到东院慕慎门口,跪着一个身形熟悉的人,细看之下,不由得诧异,这不是今天上午找自己的那个家丁吗?就是赵元昌派来的那个,不是让他在曲浮院外面等吗?怎么进来了?还跪在慕慎门前?
找茬儿都找到曲浮院里边来了,还如此光明正大?
这个赵二爷未免也太放肆了,诚心给慕慎添堵啊,这刘嬷嬷刚叮嘱过她,一不留神,又给殿下招惹了是非。
来不及想其他,连忙快步走到那人跟前,声音冰冷,甚是不悦:“你这是做什么,我不是让在外面等吗?”
那家丁低着头,浑身发抖,像是没听到周福儿的话一般,头也不抬,一个字也不往外蹦。
周福儿重重呼出一口气:“喂,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到底想干什么?不是来找我吗,跪在这里是做什么?”
忽然门一开,林毅悠然自在的,一边嗑着瓜子,一边从慕慎屋子里走出来。
“不用管他,让他跪着。”
周福儿十分不解:“林公子,该不会是你……”
“对,我让他进来的,这小子在曲浮院门口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细问之下,才知道是赵二爷派来找你的,我一寻思,既然是来找咱们曲浮院的人的,干嘛在外边等啊,进来等得了。谁知道给殿下知道了,殿下便让他一直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