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之秋啊!”
目送军库大门缓缓闭合,孟北河仰头望了眼天色,神色感慨。
不知不觉间已经十月,秋意渐浓,霜风已寒。
纵使一身实力深不可测,但毕竟年岁已大,孟北河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以往澎湃的气血已有转衰之势。
人一老,对天候变化就开始变得敏感起来,观云可测雨,闻风知叶落。
这是一种人生境界,与修为无关,只是一种独属于岁月的智慧。
或者说,是一种本能。
对岁月的流逝,孟北河没有怨怼,更无惆怅,只是略微有些惋惜,有些怀念!
孟北河缓步而行,厉战天随行在侧,并没有发现老人身上的那股寂寥之色。
二人一直走出军库大院,厉战天才犹豫着问道:“大人,如此要事交予唐飞,是否有些…仓促?”
孟北河瞥了他一眼,心知对方想说的恐怕不是仓促,而是荒唐。
不过毕竟是心腹之人,况且唐飞承诺之事也的确有些不符常情,让人误会狂妄自大也很正常。
但想到逝去老友的手段,孟北河没有过多解释,而是叹道:“战天啊,我老了,这墨城以后是要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的。”
厉战天愣了下:“大人?”
孟北河摇摇头,停下脚步,肃色道:“厉战天听令!”
厉战天本能的身形挺直,肃立如松。
“今日起,命你率军守城,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踏出墨城半步!”
“是!”厉战天先是应了一声,之后立即反应过来,惶恐道:“大人,您……”
“厉战天,你敢抗命?”
厉战天“哐当”一声跪下,因为用力过猛,膝甲将地面青石磕得四分五裂。
他垂着头,虎目含泪,一字一句艰难的开口:“厉战天,领命!”
孟北河看着他,脸上露上出欣慰的笑容。
他举起手,似乎要抚摸厉战天头顶,可是犹豫一下,还是收了手,转身朝远处走去。
“战天,放心吧,我相信唐飞,你也应该相信他,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厉战天跪地不语,但心情却前所未有的低落沉重。
此时此刻,他根本没去想唐飞是否会令他失望,而是在担忧,在忧虑,在恐惧,在……
“大人,您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秋风萧瑟,卷云蔽日。
荒野中,兽族正在行军,无边的凶戾之气在兽群上空汇聚,已经隐隐形成了一团血云。
这是一支裹挟着腥风血雨的队伍,远远望去,好似一片血海正在汹涌翻滚。
戾气冲宵!
腥膻之气在荒野中肆意蔓延,不时有虎啸狼嚎,惊吓飞鸟四起,一众生灵或是逃走,或是躲在巢穴中瑟瑟发抖。
太白镇一场屠杀抢掠,不仅让兽族尝到了甜头,更是将他们残忍的兽性彻底的激发了出来。
如同钓鱼前要先撒饵筑窝,先勾起鱼儿的味口后才好真正下钩。
在白仓眼中,区区一个太白镇和十几万人族血肉,就是那个勾起兽族味口的鱼窝,只有让它们品尝到了鲜美,才会期待真正的大宴。
一场在人族眼中惨绝人寰的屠戮,却根本无法令白仓和兽族满足。
这正是白仓所愿,吃饱的野兽必然懒得再捕食了。奇书qishu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