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叫哀嚎声中,潮水般涌来的兽族成片倒下,一时间血流成河,倒下的血肉尸骸俨然一道水坝,生生拦住了兽潮前进的脚步。
“坤宇战神诀?哼,又是这招!”
白仓面色难看,但却没急着动作,只是又一挥手,喝道:“继续!”
稍稍凝滞的兽潮闻声而动,再次奔涌起来。
第一拳撼地。
第二拳裂土。
第三拳杀生。
三击过后,绕是孟北河实力高深,也不免有些疲惫。
他急喘几下回复体力,仰天长啸。
“来啊,兽族的小崽子们!今天谁跑谁是孙子!”
到了此时,孟北河也不再收敛,身上玄气如狼烟般冲出体外,土系玄气在他左右两臂飞快凝聚,转眼工夫又凝出了两条巨大土色手臂。
“再来!”
“哼!”
眼看着孟北河以一人之力拦下了兽族大军,白仓终于怒了。
但是同时,他也看清了孟北河的极限所在,当即下令道:“战虎营缠住那家伙,其它队伍给我攻城!”
正所谓水过顽石,川流不息。
孟北河毕竟只有一个人,就算他顽强的不像一个人类,可能控制的范围也仅仅只有身周几十米左右。
像是之前撼地裂土的大招也不是那么容易发的,就和他还能使出来,又能使出几次?
先声夺人,固然有效,但更多的是为了压制兽族大军的士气,真想以此为凭拦住这无尽的兽潮……
可能吗?
可能!
挥手巨手砸碎身前一排兽兵,孟北河转头望向墨城方向,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难明的笑容。
他的眼中有不舍,有留恋,但更多的却是决绝!
来此之前,他便心怀死志。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墨城的实力,也少有人比他更了解龙岭兽族。
于墨城而言,当年的那批老伙计已经死的死,老的老,走的走,如今只剩他孤身一人还在坚守。
但他不后悔。
比起与药石为伴,最终病死于床榻之间,他更愿埋骨沙场,葬身于血与火之中。
孟北河知道自己老了,但老了不代表输了!
他同样知道,自己很可能会死在这一战中,但是他仍然选择面对。
不退!
亦不避!
之所以如此,有很多原因。
不仅仅因为他是城守,曾享万民敬仰,所以便有守土之责。
不仅仅因为他是武者,气血骨肉犹在,所以不敢避战亏心。
不仅仅因为他是战士,披战袍裹甲胄,所以理应披肝沥胆。
那么多“不仅仅”,对他而言其实都是旁枝末节。
真正让他屹立于此的原因,有且只有一个。
人!
人族的人!
从懂事起,他就明白一个道理,自己是人!
事隔多年,孟北河犹记得已经记不清模样的老父曾告诉过自己的道理
人族,自当顶天立地,俯仰无愧。
男人,更应傲骨如钢,不屈不折。
所以当白仓下令绕过他去攻击墨城时,孟北河没有慌,没有惧,而是露出了坦然的笑容。
“只要老夫还没死!你们就别想碰到墨城的一块砖头!”
说罢,孟北河以拳擂胸,震出一口献血。
他右手扬起,染血的手掌狠狠往地面落去。
“敕令:石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