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谨言把袖子拉好,将伤口掩盖住,抬眼看他:“有办法让她只睡觉不烦我么?”
按理说,时念接了早早之后,应该给他打电话的。
然而……
一直到现在,三个小时过去,她那边半点消息都没有。
像是突然消失了似的。
陆景越听他这么说,先是惊了一下,随即又笑,嬉皮笑脸:“有是有,就是呀……”
“不知道你舍不得?”
说着,朝他挤挤眼睛,一副“你不舍得”的模样。
霍谨言眸色沉了沉,不动声色回望着他。
冬季的夜格外安静,寒风透骨。
时念蹲在空旷的水泥地上,假装受伤,半瘫半蹲的姿势,嘴里不停念叨:“好疼……”
按理说,对付她,一个大汉足矣,为什么会有四个人押着她?
这些人虽然穿着制服,但他们身上的制服没有编号,且做工粗糙,和她之前在审讯室见过的那帮人完全不同。
时念已然明白:有人冒充警察!
可……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是为了绑架自己?
她和这些人素不相识,无怨无仇,他们绑架她做什么?
许多问题萦绕在她心头,无人回答。
但时念并不是来找答案的,她需要赶紧摆脱这些人,离开这里。
看守她的四个人里,三个已经走远,只剩下模糊的背影。
时念在地上摸索。
幸运的是,她摸到了半块砖头。
看一眼身旁看押自己的人,心头暗暗有了计较。
假装疼得很厉害的样子,边哼哼边让这人打电话送她去医院。
这人不肯。
时念便央求他:“我脚受伤了,流了很多血,你知道的,如果失血过多,我可就走不了了……”
这个时候,纵然她心底希望霍谨言能从天而降,可她又深深知道,那只是奢望和幻想。
如今他只顾着温晓晴,哪里顾得上自己?
与其指望他来,不如指望自己。
那大汉黑着脸:“你想怎样?!”
他看到了时念脚上的伤口,也看到了血。
那人要的是好好的时念,现如今弄伤了,不好交待!
时念见事情有转机,忙道:“我现在起不来,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天寒地冻,这里又地处偏僻,哪怕没这几个人押着她,在这里呆上一夜也会被冻死。
必须尽快离开!
那人嫌弃她事多,嘴里骂骂咧咧,时念丝毫不放在心上,仍旧苦着脸央求。
“行吧行吧,扶你起来!”
时念眼底闪过一抹寒光。
趁那人弯下腰来扶自己的时候,抓起砖头照着他的后脑勺狠狠砸上去。
手起砖落,干脆爽利。
砰……
那人应声倒地。
没有呼救。
时念撒腿就跑,不敢停留,慌不择路。
天黑看不清路,脚底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便顺着坡滚了下去。
她不敢叫“救命”,只能任身体翻滚。
脑子一沉,晕了过去。
陆景越玩味的看着霍谨言笑:“怎么?现在又觉得晴晴招人烦?想到时念的好了?”
“我可早就跟你说过,时念是个好女人,是你自己听信那些谣言,没早点认清她的好。”
霍谨言跟时念刚结婚那会儿,所有报纸和杂志,千篇一律写的都是时念如何如何狠毒,如何如何工于心计。
可笑的是……
这男人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时念,非要相信媒体那些颠倒黑白的嘴。
硬是把时念划到恶毒女一栏,终日冷落相对。
霍谨言轻哼一声:“你管的真宽!”
以前没意识到自己喜欢时念的时候,谁提时念他都不感冒。
现在从谁嘴里听到自己女人的名字,他都不高兴。
那是他女人,别人凭什么提!
陆景越也不生气,抿一口咖啡,认真道:“霍二,我觉得吧,你老这么跟晴晴耗着也不是个事儿,早点把话说清楚,免得她越陷越深。”
这是句真心话,也是事实,霍谨言难得的没有反对,还轻轻应了一声。
算是答应了。
陆景越更是觉得惊奇:“啧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天上下红雨了?”
霍谨言脸色已经难看起来,瞪他一眼:“少废话!赶紧动手!”
陆景越笑的更欢实:“行啊!赶紧动手也行,你得配合我骗她才行呀!”
“舍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