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武在医院待了一个晚上，又离开丰庆，回到上海。

李轩白在医院里照顾着丁少聪，那份细心和认真令人动容。

靠在门边，方秋眉看着李轩白端着一个瓷碗，一勺子一勺子把流食喂进丁少聪的嘴里。

这时候的丁少聪，跟几个月大的孩子没啥区别，放进嘴里的食物，有一半又流了出来。

李轩白拿纸一点一点擦去，擦拭之后，又开始往嘴巴里放流食。如此反复好多次，才把一碗稀饭装进丁少聪的肚子里。

看着李轩白的举止，方秋眉的眼睛湿了，换做张文武，换做自己，又能做到怎样的程度呢？

最后，李轩白把丁少聪放躺下去，又拿毛巾给她擦脸，擦身子，而后才走了出来。

。。

看着李轩白一脸笑意地走过来，一时间，方秋眉忘了做出反应来，傻乎乎地站着。

“眉眉？”李轩白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你在发什么呆呢？”

“哦，哦，不好意思！”意识猛然苏醒过来，方秋眉一连声地道歉，“我走神了，不好意思！”

“你为我走神么？”李轩白歪着头，盯着方秋眉，认真地问。

方秋眉吓了一跳，赶紧伸出两只手摆个不停：“不，不，不！我为丁少聪走神。”

完，唯恐李轩白还会蹦出来什么词考验自己，赶紧又接着：“我没料到你是如此细心的人，很是替聪聪心动。”

“你心动不？”李轩白追问一句，转过身去了。

方秋眉知道他在看丁少聪，那种眼神，谁看了都知道有多深情。

当下，方秋眉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不料，李轩白看了一眼又转回来，还是紧紧地盯着方秋眉：“如果聪聪可以醒来，他会心动吗？”

“我又不是他，我怎么知道呢？”方秋眉看向走廊外的院子，八月的暑期，已经接近于立秋，树叶儿开始零零碎碎往下飘落。

“丁少聪目前就这样子了，你我要不吭声把她带走，离开张文武的视线，让他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他会如何？”

李轩白突然间爆出来这样的一句话，令方秋眉无法招架。

惊恐地望着，方秋眉似乎不能置信一般：“聪聪的后续治疗，还有康复是一笔不少的开支，离开武哥，你可以？”

没料到，李轩白嘿嘿笑起来：“聪聪是个年轻人，除了脑部，身体其他部位几乎没有问题。医生告诉我，他的脑部需要刺激，刺激越大，他才能越快地醒过来。”

啊，需要刺激？并且是越大越好？！

方秋眉更是不能置信！

“眉眉，这么多年来，虽然我一直在聪聪身边打转，我以为，你们从来没有刻意地去了解过我是谁，我从哪来。是这样吗？”李轩白看着院子里那棵大杨树的树冠，不经意地开口。

方秋眉又吃一惊，的确如此，张文武也好，自己也好，这么多人，从来没有去调查过李轩白，如今听他这么冒出来的话语，着实不堪。

当下，方秋眉便低下头去，没有言语。

。。

一缕哨音从李轩白那里传出来，带着送战友的旋律，一波一波传递到方秋眉的耳边。

不由得向他望过去，依旧一袭挺长的头发，大眼睛，嘴巴嘟着，正在吹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