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已经有了些萧瑟和寥落，在上海，这个季节还不是很冷，念念仅仅穿了一件羊毛衫。

从丰庆回来的方秋眉，穿的什么衣服？会不会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裹得像一个大熊猫？

想着圆滚滚的妈妈的模样，念念嘴角就浮出了笑意。

方秋眉是开着车回来的，念念终于看到了！

方秋眉和念念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依旧那么瘦弱，那么苗条。

不过，这会儿的方秋眉看起来更加白皙，透着一种病态，不应该呀！

一丝疑虑爬上了念念的心头，一种不安让他纠结起来，微笑淡了下去，心里开始盘问：

方秋眉身上发生了什么？程奶奶身边待着的妈妈，不是应该长得胖胖的吗？为什么会瘦呢？

“念念！念念！”念念忽然感觉着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同时，一只手在眼前晃动。

原来念念陷入了思考当中，忘记迎接方秋眉。

方秋眉走到念念身边，挥手，笑意盈盈。

念念一下子清醒过来，伸手抱住了方秋眉。

这一抱，念念才感觉到，他已经比方秋眉高了很多。

因为从方秋眉的手臂间，稍微一用力，把方秋眉抱离了地面。

感受到方秋眉好轻好轻，诧异地皱起了眉头：“妈，你在家这么长时间，没吃饭吗？为什么这么瘦了？”

方秋眉不说话，看着念念，依旧是笑意盈盈。

在这一刻，念念忽然间又感觉到，自己不是她的儿子，而是她的朋友。

方秋眉抬手，摸着念念的脸：“长高了啊！也长壮了啊！”

念念又盯着方秋眉的脸，看了很久很久。

原来素面朝天的脸，现在铺满了粉，看着好不习惯，好不习惯，开口就问：“妈，你的脸咋回事啊？你一直不化妆的呀！赶紧给我说说！”

“走，我们一边走一边说吧！”方秋眉叹口气，这么说。

。。

方秋眉终于耐不住念念的一再追问，开始回答问题。

“丁少聪被李轩白带走了？”这是念念震惊的第一个消息。

念念盯着方秋眉的眼睛，实在不能够相信：“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会这么做？”

追问了一遍又一遍，期待能够有一个再深层次的回答。

“不是我一个，还有爷爷奶奶的介入。”方秋眉头低着，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在这一刻，念念忽然感觉着方秋眉很弱智，实在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想到爸爸的样子，看到眼前妈妈的样子，念念忽然间觉得整个世界颠倒了，他们之间存在着怎样的纠结，不是他所能够理解的。

“妈，我也想丁少聪了，怎么办？”念念把眼睛扭向窗外，不再看方秋眉。

念念知道，自己眼睛当中有一股追寻的意味，它令妈妈感到不安。

“你……”尽管如此，方秋眉还是有了一份窘态，开口了，这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我……”

嗫嚅了老半天，一句完整的话也没有表达出来。

“我爸爸，他现在生不如死，这是我看到的样子。”念念没有回头，接下来又说了这样一句。

“你爸……还没有去聪透吗？”方秋眉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问出来。

“去了。”念念平静地回应着，扭动了一下身子，“行尸走肉一般。”

顿了好长时间，方秋眉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