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帐连天人海势,战鼓震天猛攻山。
坚守孤峰奇招出,滚木磊石退番军。
林海霞四人趁夜回到客栈,回屋倒头就睡,一觉睡到阳光刺眼才堪堪醒来,四人简单洗涑一番吃罢早饭,围坐在林海霞房中,商议着下一步去向何处。
林海霞道:“回峨嵋派也帮不上师兄的忙,不如继续游历江湖,带我徒儿长长世面。”
刘福与司马长青微微点头赞同,王红袖一旁插言道:“师傅,弟子觉得这次复仇还少了一个人。”
“谁。”
“就是哪个刺史之子黄连山,若不是他,刀客盟、夜影堂、血煞帮不会跟踪追杀我等。”
一提到血煞帮,司马长青猛然想起怀里锦囊,一伸手掏出锦囊放到桌上,在林海霞三人疑惑目光中,堪堪而言道:“这是我在飘香阁材房捡到,不知里有何物,暂时放在怀里,要不是你徒弟红袖提起我到差点忘了。”
林海霞拿过锦囊,解开扎口丝带,从里拿出半块白色玉佩及一张小便签。
玉佩光洁白润纹理细腻,微微凸起处形似山水图案,玉泽光滑泛着丝丝白光,一看就是上等好玉石雕刻而成,看样子不是蓝田玉便是和田玉。
看罢玉佩,又展开便签四人仔细一看,上面是隶书小字,上写:携手子舟兄同游江南,偶遇双王息王齐王后人,早前听闻双王后人不存于世,一探究竟跟踪其人,不料惊现重大秘闻,本欲上奏朝廷
被子舟兄拦下,便将其中详情分别存于两个锦囊之中,一个随身携带,另一个子舟兄携带。
众人看到这里不仅长长叹息一声,没想到一个锦囊竟有着如此大惊天秘闻。
转过背面还有字,上写:双王后人与朝中楼王长史,周吴文江朝中权贵有染,与各大世家有千丝万缕微妙关联人微言轻,难报圣恩,文正留。
四人看完沉默不语,刘福将锦囊拿过装好,郑重其事道:“此锦囊由我保管,你等就不要参与其中,朝中之事诡秘难测,宦海沉浮,稍有不慎就将粉身碎骨,我跟随吏部侍郎刘铭杰大人,或许能明哲保身。”
司马长青三人闻言沉思片刻,微微点头答应,司马长青道:“我与刘福去探探刺史府,看看这个黄连山何许人也,你俩在客栈等候吧。”
林海霞与王红袖点头默许,司马长青与刘福收拾利索,推门而去。
暂且放下司马长青与刘福俩人打探刺史府不提,回头再说刘梦龙。
大军围山,伫立山峰之上俯瞰山脚,看着山下密密麻麻白色帐篷,恍如一个个白色石头练成一片。
心里感叹一声:“成败在此一举,若是能在群山峻岭中击败吐蕃主力大军,令其心腹重地失守内外焦困,说不定吐蕃国王松赞干布就会知难而退,下令全面撤兵,安西四镇战事也许将彻底结束。”
抬头仰望天空,看着碧空万里、白云悠悠心里默默想念着王庭州……赵灵玉……王红袖……刘福,多想早点结束战事,好好放松一下,让疲惫之躯能够得享些许放松。
就在思绪万千之时,一个声音响起。
“臭豆腐,启禀将军,末将率人已在后山崖拴牢近百个树藤,请将军去察看一下,不妥之处再做修整。”
刘梦龙闻声便知是周万德,一股臭味背后都能闻到,回头看了一眼周万德。
“头前带路。”
“请。”
周万德单手一伸,与刘梦龙并排而行,引着刘梦龙来至悬崖边。
刘梦龙眼睛一扫,看着拴在石头上的树藤,微微皱眉,略带不满道:“周万德,你也是走南闯北,行走江湖之人,你看看你拴的这些树藤很不牢固,万一石头松动滚下悬崖,哪岂不是害的顺藤而下军卒,落下悬崖摔个粉身碎骨。”
话音一顿,又接着道:“找些铁钉,钉在石缝中拴上树藤,若是没有,就找巨大石头拴好,也比你拴在不大不小石头上强。”
话音一落,周万德看看拴好的树藤,顿感自己确实有些疏忽大意,不该如此粗心大意。
想着可怕后果,脸上、额头渗出丝丝冷汗,赶紧抱拳拱手。
“臭豆腐,末将知罪,这就带人整改,从新拴好树藤,请将军再给些时日。”
“最多三日,山上水源不多,必须每三日下山打水,以免因水源不够导致兵变,超过三日,军令伺候。”
刘梦龙淡淡说道,一甩袍袖扬长而去,周万德看着刘梦龙远去背影,擦擦头上冷汗,赶紧带领军卒从新找大石头拴好树藤,同时也让军卒去营里寻找铁钉,钉在石缝中从拴树藤。
就在周万德带兵有条不絮忙碌之时,前山锣响,刘梦龙与众将一起站在峰顶观战,孟昭才、戈录义率四千唐兵,弓上弦刀出鞘,立于搭建好的石墙之后,凝神注目等待着攻山时刻到来。
山下,巴登布丹与贡那嘎玛、穆尼德吉拉姆三人,点齐三万军卒出营,派副将安多巴桑率兵五千打头阵攻打山峰。
“擂鼓助威,以壮声势。”
巴登布丹朗声下令,中军官传令下去,片刻工夫,数面战鼓摆好,穆尼德吉拉姆带头擂响战鼓,数名臂力超人的军卒随着抡起鼓槌,“咚咚咚……”鼓声震天。
听着鼓声,五千军卒士气高涨,在安多巴桑率领下,一鼓作气向着山峰发起冲锋,崎岖不平的山路成了最大障碍,没跑几步,就有军卒摔倒,摔得轻的拍拍盔甲,继续前进,摔得重的抢破脸皮,一抹脸上血迹,艰难站起来蹒跚前进。
整个山路从山脚到半山腰全是吐蕃军卒身影,真是人上一百,形形色色,人上一千,无边无沿,人上一万,彻底连天。
等吐蕃军卒冲到半山腰,戈录义一挥宝剑,大声喊道:“放箭,箭弩交替射出。”
其声音一落,四千唐兵分成弓箭手,弩箭手两波,交替放箭,射出弩箭。
箭如雨下,弩箭飞蝗,铺天盖地射向吐蕃军卒,尽管吐蕃军卒都顶着盾牌前进,但是凹凸不平山路,令吐蕃军卒不时露出空门破绽,让有机可乘的唐兵弓弩手,抓住机会纷纷射出夺命箭矢,带走吐蕃军卒性命。
无情的箭矢,一波连着一波,带走山路上无数吐蕃军卒性命,箭矢纷飞,倾泻而下,带来无数支血箭喷洒长空。
吐蕃军卒的尸体铺满山路,令人触目惊心,安多巴桑带兵冲锋也被流箭所伤,手捂右臂伤口,靠在一块山石后面,看着攻山军卒纷纷倒下,心里滴血。
其心深知,死伤惨重也未能攻上峰顶,回去也是个死,左右都是死,不如死在战场上光彩些。
一咬牙,从石后转出身,向着峰顶发起死亡冲锋,“噗噗噗……”六七支箭矢射中身体,眼望着峰顶,满含不甘神色,重重倒在血泊中,溅起一片尘埃。
随着安多巴桑战死沙场,五千吐蕃军卒战死大半,只剩下不足几百人躲在路中石头后面,侥幸躲过一命。
看着眼前惨象,巴登布丹十分震怒,一挥手。
“鸣金收兵。”
声音响起,残余几百吐蕃军卒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纷纷离开石头,逃回军营。
“召集众将议事。”
巴登布丹头也不回留下这句话,中军官赶紧传令下去,看着元帅脸色不善,中军官及众将领也是心里暗暗揣摩,如何在议事之时不惹怒元帅,给自己不添麻烦。
中军帐外和风细雨,微风轻拂带给人暖洋洋之感,然而帐内则是一片肃杀之气,首战失利,将领及四千多军卒战死,搁谁也高兴不起来。
帐内从元帅到大小众将一个个板着脸不苟言笑,好像别人欠了他多少银子,或是横眉立目,又或是冷眼旁观。
在这寂静气氛中,部分将领眯着眼,鼻子扬得高高,一副目中无人姿态,还有部分将领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斜视,心里想啥旁人无法从脸上看出丝毫。
“啪”的一声,巴登布丹一拍桌子,震的桌上令壶弹起多高,落地不稳“哗啦”洒满一桌,几支令牌滚到地上,无声告白着粗暴野蛮。
“都畅所欲言吧,有何高见不用藏着掖着了,平时一个个都能说会道,到了发挥才干之时,就别装谦虚了,有啥墨水痛快往出倒吧,莫要让我挨个点名。”
巴登布丹话音一落,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了半响,令得巴登布丹怒气渐涨,快要爆发之时,一道声音响起,才让愤怒的火山停止喷发。
“启禀将军,末将冥思苦想片刻,想出一个称不上高明计策,不知当讲不当讲。”
穆尼德吉拉姆慢吞吞言道。
“讲。”
“末将以为,这山上花草树木十分浓郁,不如放火烧山如何,唐军受不了火攻,下山逃命,我军便可一举拿下唐军,结束吐蕃内乱。”
“好……此计妙啊。”
巴登布丹率先鼓掌喝彩,其余众将纷纷附和鼓掌喝彩,双手下压,掌声停止。55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