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他不过堪堪十六岁的年纪就已经中了探花,可谓是前途无量,不知道多少少女芳心暗许。
头上簪着一朵花的文宁宣笑着和街道两旁热情的群众招手。
五年前,他在父皇的允许下,暂时更名为送宁宣,并用这个名字前往苏阳求学。
这五年,他走遍了天下的山川河流,真正做到了破万卷书,行千里路。
胸襟和见识也更为广博,可谓是收获巨大。
今日,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最后一个心愿,是时候接受属于他的担子了。
现在,他的心中没有一丝的不情愿,只剩下坦然。
父皇这些年的身体越发的不好,完全靠汤药支撑着,可即使这样,他也没有让他提前回来,一个人挡住了朝堂的风风雨雨。
五年的时间,御景城为他所做的点点滴滴,让他彻底接受了这个父亲。
他或许迟到了十一年,但是他给他的爱,并没有少很多,相反,他真的倾尽一切给他充足的父爱,他真的没什么好不满足的了。
过了今日,他就是御宁宣了。
游街结束后,就在无数人打探文宁宣这个新科探花的时候,文宁宣已经脱掉了探花的服饰,去掉了簪在头上的花,换了一身常服,安静地坐在皇宫自己的宫殿里的按上翻阅奏章。
他娴熟地模样,表明了他做这件事已经不短一段时间了。
每翻阅完一个奏章,他都会思考一会,然后提笔在一旁空白的纸张上写下自己的看法。
这是御景城对他的培养,这样的培养方式,已经持续了有两年了。
哪怕他人不在京都,但是每天,都会有奏章被暗卫送到他手上,等待他的翻阅批注。
这样做的效果是巨大的,不但让他足够了解朝堂内外的局势,也让他对各个朝臣有了充分的认知,为日后接受朝堂做准备。
晚膳时间,王德全来催了三遍,文宁宣才写完最后一篇奏章的批注。
“王总管,父皇用过了吗?”文宁宣一边收拾,一边问道。
“没呢,等着您呢。”王德全见文宁宣忙完了,赶紧上前帮忙收拾,好赶紧把这位主子给请过去。
王德全是知道的,别看这位主子现在连个名分都没有,但是过了今天,他就要被立为大御的太子,他心中不敢有半点的轻慢。
文宁宣好看的眉头皱了皱,一脸郑重,“王总管,你劝劝父皇,每天就不要等我了,他现在身子不好,不好好按时用膳怎么成呢。”
王德全叫冤,“奴才都劝了一百遍了,可是圣上一定要等您一起用膳。殿下,不是老奴多嘴,您看,既然圣上不肯听劝,您何不退一步等和圣上一起用完膳这做这些工作呢。”王德全是真心为文宁宣父子好。
这两父子他都伺候了快二十年了,感情非同一般,自然希望父子两都好好的。
文宁宣收拾奏章的手顿了顿,他似乎,确实应该退一步了。
父皇现在的身体越来越差,这两年甚至出现了咳血的迹象,已经是大限将至之兆,他,是该多花些时间陪陪父皇。
“我知道了,多谢王总管提醒,我会改正的。”文宁宣像是保证一般对王德全道。
王德全没想到今日文宁宣竟然想开了,往日见他,永远都是只要奏章不批注完就不做任何事的人,这下子的转变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哎!圣上听了您的话定然不知道多高兴呢。”王德全一脸喜色,带着文宁宣前往御景城的昭明殿。
一进门,文宁宣就开口责怪,“父皇,你身体不好,就不要总是等着儿臣了,早些用过膳休息就是,朝堂上的事情,儿臣会尽力帮您分担的。”
五年的相处,父子两人之间已经没什么隔阂了,说话也随意的很。
御景城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父皇还不是怕你太累了这才一定要你陪着吃饭,让你也休息休息。你这孩子也真是的,父皇还没到了行将就木的时候1呢,朝堂之上的事情,我能处理好,父皇知道你想为父皇分担,但是父皇也心疼你的身体啊。”御景城带着些孩子气的撇嘴抱怨道。
虽然这两年他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但是现在的他已经不觉得遗憾了,他找回了一个懂事孝顺的好儿子,老天没亏待他。
“儿臣年轻力壮,劳累些没什么,倒是您,是时候多歇歇了,儿臣还想您多陪儿臣几年呢。”文宁宣说着,眼眶就有些红了。
许是他亲人缘分薄,和养母十岁就分离,养父早早过世,生母在他得知的前一年就没了,现在唯一剩下的生父,竟然也没陪他几年就也要离他而去的样子。
这样文宁宣的内心常常很难受,他甚至有时候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不祥之人,克父克母,不然怎么亲人都一个接一个要离开他。
“傻孩子,父皇总有离开的一天的,父皇能找回你,这一生真的知足了,你莫要伤心。”御景城将儿子兰在怀中,像是当年两人第一次见面一样安慰他。
文宁宣强行压制住自己眼里的泪意,父皇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他有些怀疑自己这些年在外游学到底是对是错了。
“父皇,为了儿臣,您就多休息下吧,算儿臣求您了,多陪儿臣几年。以前是儿臣错了,儿臣应该多在您身边尽孝的。”
文宁宣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好,好,父皇都听你的,乖啊。”御景城像是哄小孩子一样,摸着他的头。
文宁宣哽咽地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