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睡得安详,大风焦躁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正打算靠在椅子上打个盹时,就见小子火急火燎地回来了。
“如何?筹到钱了吗?”
大风刚迎上去,医馆的掌柜就闻声走了过来。
“筹到了。”小子探手入怀,将所有银钱都掏了出来。
医馆掌柜见了银钱,眉眼带笑,一边转头嘱咐药童抓药,一边伸手去拿。
却不料,小子手臂一缩,抓了个空。
“你这是何意?”医馆掌柜皱眉瞪眼,有些恼怒。
“我想与掌柜再打个商量。”小子说罢,将手中银钱分出一半,“我需要留下一半给我阿妹买些吃食,还请掌柜再通融通融。”
医馆掌柜瞧了眼小子,见他态度诚恳,只得叹了口气道:“行,看你也是知情达理的人,我就再破例一次。钱你先付一半,药全抓给你。不过这病人不能留一直留在这儿,你们带回去,至于玉佩也暂时还得押在我这儿。”
大风一听,心生不满:“我阿妹都还没醒,你就要赶我们走,还有没有良心?”
医馆掌柜白了他一眼,理都不理,收了钱转身就进了内堂。
大风无奈,又怕再闹惹急了人家,连药也不肯赊,只好悻悻拿了药,和小子二人将小雨背回了破庙。
待小雨吃了第二副药后,高烧终于全退了,人也彻底清醒了过来。
“你终于醒了。”大风抱着小雨喂水,鼻子微微有些发酸,“这次真是被你吓死了。”
“让阿哥担心了。”小雨勉强弯了弯嘴角。
“大夫说你身子弱,日后可要千万注意。”大风一边叮嘱,一边抹了抹眼睛,“你饿不饿?我煮了些清粥拿给你吃可好?”
小雨点点头,烧了一天,现在还真有些肚饿。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小子突然开口问道。
小雨一怔,下意识掩了掩领口。
“对,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弄的?在医馆我们可都看到了。”大风端着粥,喂到小雨嘴边,皱眉问道。
“前几日洗坏了一件衣裳,所以领了罚。所幸主家大方,不扣工钱,不过是挨了几下打而已,也无碍的。”
小雨说得轻松,可听在小子和大风的耳中,却似被千斤斧头劈了一般。
“都怪阿哥没有本事。”
大风垂下了头,一股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涌上心头,今日所发生的一切,让他第一次深切感受到自己是这么的无用。
“阿哥……”小雨拉着大风的手正想宽慰几句,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小子赶忙上前轻拍她的后背:“少说两句,你的病还没好,先歇着吧。”
小雨微微颔首,蜷身躺下,如小白兔一般乖巧,很快又睡着了。
这时,大风才想起来询问小子是从哪里筹到的银钱。当得知这是小清的私房钱后,大风心中更是不安。
第二天天不亮,大风就早早起了床,上山捆了两大捆柴火送到仙女闾。这一路上,他心中都在想着如何去求老憨头,预支他一个月的柴钱。
可谁知,偏巧昨日老憨头闹了肚子,说好今日要晚些到。大风不甘心空手而回,索性跑去了账房,想求求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虽然经常给大风结算柴钱,也算认得他,可那都是依着老憨头出的凭单数目。如今无凭无证,就要预支银钱的事情他可不敢做主,便哄着大风让他再回去等等。
大风拗不过,正要离开,忽见赖花子满脸喜色走了过来。
只见他高扬着下巴,挤开众人,一屁股坐在了账房先生对面,将一张单据轻飘飘扔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