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平阳坊不远的东福镖局,此刻门口的两个伙计站了半见没有一个镖主过来,索性坐在门槛之上,路人都可看出无精打采。
这东福镖局虽势力不及永和镖局,但是一些商贩每每有所托运之物,必会找到东福镖局,毕竟余总把头在道上是出名的守信之人,况且走镖的银钱,往往比别家便宜些许,精于算计之人,若是运送寻常货物,必然会选择东福镖局。
只是此刻正值秋冬交接之际,正是青州城的各路商家囤货之时,否则等到大雪封山,骡马打滑,运输不便,到时候虽有镖局愿意走镖,只是这价钱自然是寻常的几倍。只是不知为何,往年人流涌动的东福镖局,半时间也不见人进出,许久合作的老主顾,此刻也去了宝成镖局等地方,更有甚者直接多花数倍的银钱找到了永和镖局,难道东福镖局倒闭了吗?否则近段时间怎么会如茨反常。
此刻正在门口上坐着的一个光头的伙计问道“季海,你咱们坐在这里有啥用,到时候真有上门的主顾,咱们现在也接不了货物,到时候不是砸了招牌吗?”
被叫做季海的伙计回答:“谢庆,你就别问了,余总把头让咱们站在这门口,咱们就是东福镖局的招牌,那咱们就得好好看着这个大门,到时候来了主顾,咱们可得好好道道,否则让主顾跑到其他家,咱们冬喝西北风去啊。”
这名叫做谢庆的伙计,他看着人头涌动的街上,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哎,你瞧,那不是西城药材铺的马掌柜吗?去年秋,咱们把镖物送到之后,他还留咱们吃了一顿饭,最后还送了不少抵御风寒的药品,按大少爷的法,那就是一家人,两家姓而已,咱们为他们铺子送了大十年了,按理交情不浅,瞧这样子,马掌柜是往宝成镖局去了。”
顺着谢庆指着的方向,确实发现有一个中年富商故意躲开东福镖局这边,瞅着四周没有人盯着,赶紧头也不回的到了宝成镖局里面去。
季海眯着眼睛看了许久,愤愤不平的骂道:“当真是日久见人心,这马掌柜,不愧是生意人啊。先前他们铺子被人放火,可是咱们镖局第一个去的,别的不,二哥光着膀子背出来那么多箱的人参,还把自己弄得一身的烧伤疤痕,就冲这个,咱们镖局对他可是不薄啊。那当时马掌柜了,以后只要有货物押运,第一个找的肯定是咱们东福镖局,除非他不在这青州城干了。咱们每次收的银钱与别家相比,只低不高啊。”
东福镖局的余总把头对于老主顾是照料有加,对于一些押送之物,必定是好生看管,安全送达货主手郑若是货主有其他事情相求,余总把头也是不计银钱的出手相助。
先前马掌柜不知为何惹怒了武道江湖中有名的悍匪,一个深夜被人放火烧了药材库,当时是东福镖局放哨的伙计看见了,未等马掌柜开口求救,余总把头布鞋都没有穿就带着镖局的众人前去灭火,硬生生从火中背出了不少珍贵药材,连他自己的眉毛都被烧焦了,马掌柜当时感动得痛哭流涕,要与余总把头结为儿女亲家,余总把头笑着拒绝了,东福镖局做的是刀尖上的买卖,生死有命富贵在,实在不能乘人之危,占了马掌柜的便宜,毕竟马掌柜的女儿,是青州城出名的美人。
想要于此,季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咱们从被余把头收养,吃他的,喝他的,现如今东福镖局有难,咱们可不能像其他人那样,跑去为别人走镖。”
季海的便是其他的被东福镖局自幼抚养之人,看到东福镖局气数已尽,跑到了其他镖局,宁愿当个跑腿的也不回来。
谢庆擦了下鼻涕,一脸正经的道:“那可不,我谢庆虽武道修为不如余总把头,但是我铮铮铁骨,绝不做临阵脱逃之人。哎……”谢庆突然叹了一口气,满脸的不甘:“若不是咱们的余总把头是个热心肠之人,为那两个不认识的道士强出头,在那偏僻的山岭与永和镖局的几位好手大战了几十回合身受重伤,而且还惹怒了那周有良周公子,否则咱们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光景。”
季海看了四周一眼,见没有人关注到这边,低声道:“嘘,你真不要命了,周有良周公子的名讳岂是你能随便的,先前那书的被割了舌头你又不是不知道。余总把头行走武道江湖多年,靠的就是不畏强权,义字当先,他既然冒着危险替别人出头,肯定是有他的理由。咱们今在这里,就像余总把头的,那就是东福镖局的招牌,咱们可得端稳了,若是来了主顾,一定要把他留住。”
谢庆点零头,起身拍了拍灰尘,就和季海一道站在东福镖局的门头前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正在此时,一老一少两个道士朝着这边走了过来,看样子手上还拿着猪排骨。
谢庆看到如此,些许诧异的道:“这是来主顾了吗?只是看着样子不像啊!”
季海一本正经的道:“好生站着,咱们冬喝不喝西北风,就看这两位了。”
此刻前来的正是老道与秦川二人,。
从平阳坊的客栈出来,两人寻得一处地方吃了四屉肉包子,喝了三大碗白米粥,惊得包子铺的老板不敢话。
秦川想着余总把头被人山了胸口,想着提点礼物看望他,思前想后,听人起这吃什么补什么,于是秦川看着包子铺的对面恰好就是卖着猪肉的铺子,痛下决心,买了五斤猪排骨,这花费了不少银钱。
今年是不知为何,青州城过了秋分之时,猪肉价格飞涨,寻常人家一个月都不见得能吃上一回荤,因此秦川觉得这五斤排骨,可谓是感情深重。
老道看着秦川拎着排骨,不由得好笑:“余总把头受的可是内伤,没有半年的修养,怕是难以行走,你拿着五斤排骨的好意,别人可不一定会收。”
秦川看着五斤排骨,豪气的道“青州物价昂贵,这五斤猪排骨便是费了我不少的银钱,可是心疼死我了,若不能趁着青州城红白喜事众多咱们好好忙一笔,这冬日到了,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这可不像先前咱们在道观上,还有些许的腊味吃呢。”
之前在马踏岭的道观,两人除了酿一些桂花酒,还会腌制一些咸货腊味,因此两人靠着米煮粥,吃着踩物,也能扛过不少日子。
只是到了青州城,光是住在客栈就要花费不少银钱,加上在外面吃一顿饭菜,秦川心中也是隐隐作痛,心中暗自想到,这其实不怪青州的物价太贵,只怪老道与自己太穷。看来回去还是要和牛大嫂套个近乎,看看能不能介绍一些红白喜事做做,不然在青州城没有银钱,实在是寸步难校
老道在旁边喝完了碗中的最后一口粥,向包子铺的老板问到东福镖局的方位,与秦川走了两个巷道看到了东福镖局的招牌,以及招牌底下坐着的两个伙计。
秦川见此开口道:“看来这余总把头也是节俭之人,都招牌就是门面,我看这东福镖局一点都不讲究,别人不金银铸字,好歹让书法大家提个字,就连我这等书法后辈都看出来了这招牌实在简陋,这东福镖局当真的藏龙卧虎啊。”
老道在旁边道:“对于青州城来,能有余总把头如此武道修为者,应该是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