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辰带着人手冲进死牢时,九歌已经走了,但天狼怀里抱着的糕点盒分明就在告诉他:我已经来过了。
“可恶!传令下去,府衙严密戒备,若放进来一只苍蝇,我拿你们试问!”
“是!”
“老爷,北云斋果然对府衙动手了。”
“罢了,不过是枚棋子,扔了便扔了,左右他也是没机会供出我们了,随他去。”他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喃喃道,“只要那东西还在北云斋,我们就还有机会。”
天还没有大亮,府衙门口就围了众多看热闹的百姓。
“天哪,昨晚的雷你们都看到了吗?”
“当然看到了,皇城里都传翻天了,说是唐大人遭天谴啦。”
“可不是,你也不看看府衙都被劈成什么样了。”
“所以说北云斋是被冤枉的?”
“这老天爷都帮北云斋惩罚府衙了还能有假?这唐大人也不知怎么的,就是不肯放那孩子回去,你说他们是不是有什么私仇啊?”
看热闹的百姓用下巴指了指府衙的门面,要是有人看见唐辰就里面出来又进去忙里忙慌的样子,估计没人敢想象这是昔日气派的皇城府衙。
破落的匾额已经碎成了木屑被风吹得满天都是,镇宅的石狮也已经东倒西歪的滚到街边,招财的杨柳无辜遭殃被烧成焦炭,但这些都不是百姓惊叹的重点,能让他们如此震撼的唯有被一分为二的大宅,除了天罚他们难以想象究竟是何物能将巨大的府邸一夜拆分。
唐辰已经忙了一夜,眼下满是淤青,就连脸上似乎也出现了细碎的皱纹,仿佛一夜之间桑老了许多。即便是一整夜的不眠不休,他也不可能和下人将府邸整理干净,更别说恢复原状。但他没空休息,辰时四刻他还要赶去早朝。
皇城的天雷不只惊动了百姓,更是惊动了皇宫中的权贵,白帝早朝时也是被这些一股脑的弹劾弄得晕头转向。
其中一人的话白帝还是十分相信的,此人跟随自己多年,曾被成为天山“仙道”,占卜观天乃是他的强项,“陛下,昨夜老臣夜观星象,北方玄武星大放异彩,玄武属木执掌雷电,星光所落正是皇城府衙,臣大胆推测,唐大人执法不明得罪天公,以致府衙被天雷所毁,请陛下明见!”
“唐爱卿,你有何要辩解的。”白帝点名道。
“陛下断不可亲信谣言啊。”唐辰额头冒汗也不知该如何辩解,这事闹得沸沸扬扬,总不能说是自己刀劈府衙,也要有人信才是。
孟老国公今日也来到了朝上,他原本已经被白帝准免了早朝,算是体恤老臣,但他今日另有目的,“陛下,不知您可有听闻唐大人关押了无罪凶嫌,险些将其斩首示众的事?”
“噢?此事孟老也知道。”白帝这么说当然已经回答了他的话。
“自然,此事只怕已经人尽皆知,只怕这次的天谴也是在警示,唐大人切不可再糊涂冤了好人,还是早早将他释放的好。”孟老国公的后半句话像是故意讲给白帝和唐辰听的,这话也引起了朝中人的热议。
“陛下,老臣听闻唐大人当值期间多有冤案,只怕北云斋一案另有隐情。”附和的也是一个老臣,他早就看不惯唐辰的作风,也好借此机会将他斩落马下。
姜福见朝众人多半落井下石,他也没有心思去捞他一把,便道,“陛下,臣也觉得唐大人断案太过鲁莽,即便他认为北云斋有错,他也捉拿了嫌犯,但嫌犯被关押期间命案并无停止,这也足可见北云斋无辜,唐大人还要强行定罪,实在说不过去。”
“姜福,你!”
“唐辰,真有此事?”白帝此时也动怒了,一件冤案事小,但若一件冤案被满城人皆知,那便不再算是小事。
北云斋的名号白帝清楚的很,他本并不在意这小小的府邸,但他们却逐渐壮大到了人人尊敬的地步,这也让他不得不开始权衡自己与北云斋的关系。
“陛下冤枉啊!”
“冤枉?天降五雷朕还能冤了你不成?朕念你在位已久不忍苛责,便降你半级,回去之后速速查明冤案,断不能有差错!”
白帝的责罚的确不算重,仔细想想有些轻了,有这么多人弹劾自己,唐辰自以为凶多吉少,没想到他还能有将功折罪的机会。
“是,臣谢陛下隆恩!”
白早上来的时候九歌还在房里安睡,她睡得很熟白也不忍心打搅,但她的影子晃在九歌眼上的时候她还是被吵醒了。
“白?”九歌没有睁眼翻了个身背朝白打了个哈欠,“让我再睡会儿。”
“小姐晚上去哪了,这么乏我也不忍心喊你起来,看来只能打发孟小姐回去了。”白坐在榻上玩笑。
九歌睁开眼睛的时候睡意全无,收起了平日倦怠的态度,眼神凌厉,正色道,“看来天狼不回来,戏还不能结束。带她去你阁中的堂屋,告诉门房若还有人来,不必通报,一并带来。”
“是小姐,那今日便用蒲公英花茶待客可好?”白含笑问道。
九歌起身坐在床沿边拨弄自己的长发,听出白的用意不由一笑,“将扶桑花也摆上,热闹热闹。”
“是。”好吧hxs8
主仆俩打了会儿哑谜,到西暖阁时孟欣已经等了许久,不过九歌觉得自己来得正是时候,下人端了茶端送上来,还有一盘澄黄的栗子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