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他的头发很长,有老艺术家的气息。
“庭宣,美国那边有消息了。”
南庭宣抬头,对电话里的罗安杏说:“现在我们讨论病情的事,晚点再打给你。”
挂了电话,中年男人已经坐到了他旁边。
“舅舅。”
“给你说的那个罗小姐打电话?”
南庭宣默然。
“我觉得你的首要任务,还是治病。”
“她是我的动力。”
陈冲云叹气:“你妈走的时候,对我说过,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她希望你过得阳光一点,不要为以前的事情影响生活。”
“我已经释怀了。”
“你老爸也一直在弥补……”
南庭宣打断:“舅舅,我没有再怪他,自从知道自己的病后,我一直想努力地修复和他的关系……”
“那就好。刚刚美国医生给我回了电话,需要你尽快去一趟。”
“什么时候?”
“最好这几天,他很忙,而且你的病情,不允许再拖延。”
离过年只有三天了。
不知为什么,当他听罗安杏的话,决定好好治疗时,心情低落了下去。
这就意味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木布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又能见到罗安杏。
这不是他想要的。
即使他未能和罗安杏天天见面,但和她在同一个城市,也是心情愉悦的。
所以,他要尽快把自己治好,然后回木布市。
这样一想,又豁然开朗了。
他订了去美国的机票。
刚好是除夕。
这个除夕,他要在飞机上度过。
……
腊月二十八,还有两天过年,罗方成和钟余兰一早便敲罗安杏的房间门,叫着要罗安杏出去买年货。
往年,罗安杏都不管这些,今年,她当然依然不想管。
罗安杏把头蒙在被子里,直接不理。
听见外面没了声响,又赖了一会儿床,才从床上爬下来。
好不容易放个长假,喜欢宅在家的她,自然想在家里比较舒爽。
还在半眯着眼洗漱时,门铃声响了。
牙刷放在嘴里还带着泡泡,透过猫眼,她看见冷傅的脸。
罗安杏立马洗漱完毕,来不及换衣服,就听到了冷傅的催促声。
“开门,罗安杏。”
穿着一身睡衣,罗安杏无奈地开了门。
“我刚刚看到伯父伯母出了门。”
“冷总,有何贵干?”
冷傅走了进来,手里提了一个袋子。
换鞋处,他从袋子里拿出一双新拖鞋。
“冷总,您居然还自带拖鞋?”
“当然,自己带个拖鞋比较好,免得拖地……不是吗?”
他看着罗安杏一愣一愣地看着自己,却一副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们的样子。
他慢条斯理地换上了那双拖鞋,又看到了鞋架上放着上次南庭宣穿了的拖鞋,皱了皱眉。
完全不顾罗安杏不可思议的眼光,很直接地踢了南庭宣那双鞋一脚。
动作很自然,就像那双鞋犯了错,非要挨一顿揍才能出口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