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了扯流光的衣摆。
流光低头揉了揉她的软发。
徐萤却继续道,“徐四娘乃是玄阴体,原本此处凋敝,早已被那道宗所遗漏。偏有一道修男子经过,这男子姿态不凡且出手大方,与这徐家村许多好处。徐家村民不顾徐四娘已许了人家,硬将这徐娘子配了这男子。初时四娘子心有芥蒂,但那男子温柔小意,四娘子没多久便欢喜上了这男子。没想到这男人早有心爱之人,只多年困于瓶颈不能突破,于四娘子不过是修炼的工具。”
“四娘子生性好强,先遭那男子心爱之人的羞辱,又为男子遗弃,再得村中之人胡言乱语,心中郁郁。偏巧那男子得知了徐家村的秘密,几番探徐家宗庙。徐家村人愚昧,只四娘子觉得不妥偷偷跟了来,就被那男子斩杀于此处。”
徐萤往前走了几步,袖里抖出一颗明珠来,置在灯台上道,复指着那棺材道,“喏,就是此处。”她仰头往上看去,棺材的正上方正悬着一个小型的法阵,淡绿色的光线从这阵法之中正投射在正中的棺材上。
潆回攀附着流光,心中哀叹,这儿女情长,果真是毒药。
流光听得懵懂,却还是听出了一丝味道,痴情女子薄情郎,就如母妃与父王。
徐萤哼了一声,“他们都知徐家村为道宗炼制的修炼法场,却不知那炼制此阵法的那位大能亦是留了血脉在阵中,而徐四娘一脉正是那位的后人。其他人不过是懵懂不知的仆从罢了,原本四娘身死,此阵也就湮灭了。但……”
“但偏偏,你这孽畜占了我儿的躯体,还俘虏了我。”红衣女子阴厉而来,远远地还能闻到她身上的血腥味。
徐萤苦笑,“娘。”
“谁是你娘!”徐四娘冷声道,“别以为你身上有我的血脉,就可以为所欲为,别忘了你身上还有他的血脉呢,肮脏的东西。”
说着那抹红影便窜到了棺材里。
潆回靠着流光砸吧了下嘴,没想到收个魂魄还要这么费力气,还要听他们叽叽歪歪,果然玄恩寺那群秃驴不安好心。
流光双手合掌,“阿弥陀佛,无量天尊,六道轮回,皆依法度,施主何必执念于此。”
“臭和尚,不要叽叽歪歪。”红衣的声音从棺材里传来,声音暴戾无比。
流光涨红了脸,唇间念念有词,一串乳白色的光点自他唇齿间而生。
徐萤苦笑,“没用的,那些东西不会对血脉之躯造成伤害的。若我还是那个弱小的婴孩说不定,娘亲就不会怪我了。她因我而生,我却一日三变,不过数月就长到此处,她不能接受也是应当的。”
潆回眨巴了下眼睛,“因你而生,我看是因这阵法而生吧。一日三长,吾看你是成了阵灵了吧?”
潆回咂咂嘴,她素来聪慧,虽未经历过此等异事,但多少能猜出些什么来。
“说不定你还签订了什么条约……”潆回从流光身旁露出脑袋,她一在的被这些人家伙忽视,真是可恶,“还是你其实就是那位炼阵之人?”
“你到底骗我们来做什么?”
“骗你们?吾早与这怨气沦为一体,它生,吾既生,我又何处骗你们了。”徐萤定定地盯着流光,“小师傅,我观你天运当头,将来定有一番作为。徐萤区区薄姿,乃上品玄阴体,待我长大,供大人一用,为大人传宗接代可好?”
“狗屁!”潆回稚嫩地声音回响道,“你个该死的老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了。”流光是她的人,做什么要被个怪里怪气的东西玷污。更何况流光还是小孩子好不好,就说这等浑话侮辱他,本姑奶奶非要打得你满地找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