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87章(2 / 2)重生剑气九州首页

“走一步算一步。”

苏轻亦不好多说,冷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陆令萱还想再说,却见沈氏道走到主桌,眼里含着热泪,悲怆地高声喊道:“母亲,老爷,媳妇心里委屈啊。”

“你又怎么了?”

苏老夫人知道暴风雨来了,看向淡漠冷静的苏轻亦,心里有谱了。

满朝文武听见这话,立即来了兴趣,苏家又出大事了。这寿宴光有吃喝的,还有几出精彩的大戏欣赏,还真来对了。

沈氏哭得凄惨,声音交织着悲痛与愤懑,“母亲,倘若只诅咒媳妇,媳妇咬咬牙就挺过去了,可是,衣儿还用厌胜之术诅咒母亲。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啊。”

“又怎么了?什么诅咒不诅咒的?”苏绍谦不耐烦道,今日究竟要出多少事才让人安静一些?

“老夫人,老爷,方才搜查别苑之时,从桃花树下挖出这两个桃木人偶。”陈嬷嬷把两只桃木人偶奉上往前一送,让老夫人看一眼,“这两个桃木人偶分别写着老夫人和夫人的生辰八字。”

众人皆知,桃木人偶是厌胜之术的诅咒用物,倘若上面写着被诅咒者的生辰八字,那便是真有其事。

苏老夫人和苏绍谦都扫了一眼桃木人偶,的确,上头有字,是生辰八字。

今日是老母亲的六十大寿,本想好好地风光一回,多多拉拢朝中权贵,没想到府里净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苏绍谦气得心肝儿疼,厉声怒喝:“轻亦,你可认罪?你为何诅咒你母亲和祖母?”

“老爷,老夫人一向疼爱五小姐,此次从宝山回府就对五小姐有所冷淡,想来是五小姐不甘心,对老夫人有所误解,心存怨恨,便用厌胜之术诅咒老夫人。”陈嬷嬷解释道,“至于夫人,五小姐一向对夫人颇有微词,与夫人是面和心不和,认定夫人处处刁难、针对她,还认定夫人会破坏她与郑国公的姻缘。其实,夫人是当家主母,怎会刁难、针对五小姐?夫人自然希望五小姐能嫁给如意郎君,姻缘美满,可是,五小姐曲解了夫人的心意,这才诅咒夫人。”

这番陈述,合情合理,有理有据,当真令人信服。

沈氏的双目泪光闪闪,无限委屈道:“老夫人,老爷,我待衣儿的心,日苏可鉴。虽然我做不到亲娘那般贴心,但也没有对不住衣儿,衣儿竟然这般咒我死……我好伤心呐……”

说罢,她嚎啕大哭起来,用丝帕拭泪。

苏老夫人睨着她这伪善的面孔与行止,脸膛紧紧绷着,怒火正盛。

外人看来,却以为苏老夫人是因为孙女的所作所为而动怒。

苏绍谦感觉快不能呼吸了,脸都被丢光了,这件事必将成为往后他被同僚嘲笑、挖苦的事。他的眼里怒火熊熊,怒喝道:“来人,将这逆女押下去,关在暗房!明日一早再行处置!”

北影寒盯着静若深潭、似笑非笑的苏轻亦,目光清冷而玩味。

以他对她的了解,现在才是她反击的开始。

“我相信衣儿的为人,她不会做这样的事。”

说这话的是郑国公。所有目光都转向他,但见他站起身,正气凛然地地维护苏轻亦。

那些闺秀无不羡慕妒忌恨,苏轻亦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郑国公还这般维护她,太气人了!

她究竟有什么好,能让郑国公一心一意地待她?

苏绍谦忽然想起,苏轻亦可是郑国公看中的未婚妻,倘若这厌胜之术一旦定案,那么她岂不是不能嫁给郑国公了?或者,郑国公还会娶她吗?可是现在,郑国公似乎挺维护她的。

郑国公对苏轻亦的维护,多多少少让苏绍谦松了一口气,郑国公到底是耿直的。

苏轻亦倒是没料到凤凌天会说这样的话力挺自己,心里颇为感动,除开儿女私情,这样的朋友可以称之为死党了。

“苏尚书,老夫人,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凤凌天语声清朗,借此向众人宣告:苏轻亦是他看中的未婚妻。

原本,苏绍谦责怪自己竟然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让郑国公当众表示他与轻亦的关系。这下好了,郑国公自己说了,而且这种方式、这样的说辞恰到好处。

然而,苏绍谦又想到,倘若这件事真是轻亦所为,那么轻亦必定要受罚。那么,郑国公还会不会坚持迎娶轻亦这丫头?倘若他反悔了,那么岂不是失去了郑国公这个东床快婿?

想到这儿,苏绍谦拿不定主意,太难办了。

苏冰烟冷目旁观,倘若沈氏能扳倒苏轻亦这小贱人是最好的了。

不过,以这小贱人的本事,要扳倒她,只怕不容易。

“母亲,老爷,衣儿诅咒我,倒是不打紧,可是母亲您年事已高,可禁不起折腾。这万一惹出什么事儿来,那可如何是好?”

沈氏担心事情有变故,连忙又说了一通,然后下令道:“还不把人带下去?”

四个婆子上前来拿人,苏轻亦深邃的眸子跳跃着舞了昏黄色泽的寒芒,“陈嬷嬷,还请仔细看看桃木人偶,当真是祖母和母亲的生辰八字?”

陈嬷嬷下意识地看手里的桃木人偶,不看不打紧,一看吓一跳,震惊得面色大变。

怎么会这样?

郑国公走过去,一把夺过两个桃木人偶,当众念出桃木人偶上写着的生辰八字。

“第一个的确是老夫人的生辰八字,另一个是五小姐的生辰八字。”赵嬷嬷道。

“啊……怎么会这样?”

沈氏看见陈嬷嬷变色大变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没想到竟有如此的神转折。

北影寒嘲弄道:“闹了半天,原来苏夫人没有被诅咒啊,被诅咒的是老夫人和苏五小姐。莫非五小姐用厌胜之术诅咒自己?这可真是天下奇闻。”

沈氏的脸惨白如纸,手臂微微的发抖。

怎么会这样?陈嬷嬷明明说那丫头亲眼看着良辰和佳期把两个桃木人偶埋在桃花树下的,怎么会变成那小贱人的生辰八字?

“从挖出桃木人偶到现在,母亲未曾仔细看过桃木人偶上写了什么,就笃定上面有母亲的生辰八字,莫非母亲有未卜先知之能?”

苏轻亦语气和婉,声音却冰冷如雪。

众贵宾皆知,这件事要发生逆转了。

她的唇角勾起一丝嘲讽,道:“陈嬷嬷带人搜查别苑,正巧,舅母发现桃花树下的土有古怪,正巧,挖出一只锦盒,正巧,锦盒里有两个桃木人偶。这么多的巧合,是不是太巧合了?好像母亲早已知道桃花树下埋了东西,是不是,母亲?”

“是嫂嫂发现的,不是我。”沈氏强装镇定,一定不能让这小贱人翻身!她抬起胸脯,一身正气地说道,“那个写着母亲生辰八字的桃木人偶的确是在别苑发现的,你抵赖不了。”

“这么说,那个写着我生辰八字的桃木人偶也是我做的?我不要命了,这么诅咒自己?”苏轻亦似笑非笑地瞪着她。

不知为什么,沈氏觉得她森冷的笑意似一条阴毒的小蛇钻进脚底,令人胆寒。

苏轻亦陡然变得疾言厉色,咄咄逼人道:“母亲用厌胜之术诅咒祖母和我,然后吩咐人暗中把桃木人偶埋在别苑的桃花树下,栽赃嫁祸,将诅咒长辈、大逆不道的罪名扣在我头上。母亲,这招好高明啊,把祖母咒死,令我获罪,真是一箭双雕。”

沈氏咬牙否认:“你血口喷人!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若不是母亲,母亲看都不看,如何知道桃木人偶上写的是谁的生辰八字?”苏轻亦冰冷地盯着她,凌厉而强势。

“我……”沈氏辩无可辩,惊出一身冷汗,“是陈嬷嬷说的,陈嬷嬷看了。”

苏轻亦不理她,转身面对苏老夫人和苏绍谦,“祖母,母亲,我有人证。”

这时,佳期扭着柳絮带上前来。柳絮是别苑做粗活的粗使丫头,洗衣清扫什么的,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看见柳絮,沈氏的眼眸划过一丝骇然,虽然竭力镇定,但十指克制不住地颤抖。

“柳絮,良辰看见你把两个桃木人偶放在锦盒里,然后把锦盒埋在桃花树下,有没有这回事?”苏轻亦狠厉地问,不是那种凶巴巴的逼问,而是那种天生的凌厉霸道,让人不由自主地害怕。

“是。”柳絮跪着,低着头。

“你为什么把两个桃木人偶埋在桃花树下?是谁指使你这么做?”

“是夫人和陈嬷嬷吩咐奴婢做这些事……陈嬷嬷说,只要把桃木人偶埋在桃花树下,诅咒的人三日之内必定会暴毙身亡……”柳絮声音低弱,畏惧得不敢瞧沈氏一眼。

“柳絮,你胡说八道!我哪有吩咐你做这些事?”陈嬷嬷气愤地叫道。

柳絮的身子剧烈一颤,吓得面色发白,“老夫人,老爷,奴婢只是实话实说。”

议论声如滚沸的油锅炸开,众贵客都在议论苏家的当家主母竟然做出诅咒老夫人、诬陷庶女的事,其心之歹毒,可见一斑。

凤凌天问道:“你是流光别苑的丫头,为什么要做残害主子的事?苏夫人要你做你便做吗?”

她回道:“奴婢的爹爹身患重病,没有足够的银两买昂贵的药材。陈嬷嬷说,只要奴婢为夫人做这些事,夫人便给奴婢一百两。有了一百两,奴婢便可以买上好的药材医治爹爹。”

听了这些话,沈氏的身子颤抖得厉害,也害怕得厉害,但更多的是愤怒。

想不到那小贱人策反柳絮,要柳絮反咬自己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