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8章(2 / 2)重生剑气九州首页

由于北影寒公务繁忙,待了片刻便回风云骑衙门,两人就此分别。

而那四个大汉,一路追到城外,跑得快断气了才找到沈君豪。当他们看见二公子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他们对视一眼,趁他昏迷之际狠狠地踹了几脚。

反正二公子已经受伤,他们补几脚也不会被人发现。

平时,二公子对他们呼呼喝喝,极为羞辱,把他们当畜生看待,高兴的时候赏他们一点碎银子,不高兴的时候对他们拳打脚踢。他们为了混口饭吃,只能忍气吞声。

这个绝好的机会,他们怎么会错过?还不趁机报仇?

不过,报了“大仇”,他们还是把二公子放在马背上带回沈府。

……

午后,下起了绵绵的秋雨,天空扯丝似的,绵绵不绝无绝期。

一场秋雨一场凉,这几日已经感觉到冬寒的来袭。

沈淮山带着儿子沈君豪怒火腾腾地冲进苏府,在大厅叫嚣,王管家极力安抚,说老爷不在府里,只有老夫人在。沈淮山就说,去把老夫人请来,不然就把苏轻亦带去京兆府治罪。

王管家吓了一跳,连忙去请老夫人。

沈如意得知爹爹来了,连忙赶到大厅,但见沈君豪的脸和头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鼻子和嘴,就跟猪头似的,惊讶地问道:“爹,二哥这是怎么了?被人打了?”

沈君豪怒火冲天,破口大叫:“是那个丑八怪把我……弄成这样的!今日我一定要她血债血偿!”

“二哥,她打你了?在哪里打的?”她好奇地问,实在想不通,那小贱人怎么会和他打起来?

“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他气恼不已,不愿多说,说了就是丢人。

“如意,嫁过来的这几日,可还好?”沈淮山关心地问道,“可还习惯?老夫人、绍谦对你如何?那个李清姿没欺负你吧。”

“爹,我还好。”沈如意笑着应了,几丝苦涩往下咽。

这时,苏冰舞陪着苏老夫人来到前院大厅。苏老夫人坐上主位,慢悠悠道:“沈尚书兴师动众地来,可是有要事?他这是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她看向沈君豪,克制着笑。

苏冰舞叫了一声“舅舅”,对沈君豪冷冷的,因为他是庶出。

沈淮山酝酿已久的怒火登时爆发出来,厉声道:“老夫人,君豪伤成这样,都是因为苏轻亦!把苏轻亦叫出来,我要把她送到京兆府,让张大人治她的罪!”

苏冰舞摆出一副帮理不帮亲的公正态度,道:“舅舅,稍安勿躁,有话好好说。二表哥这是怎么了?为何跟五妹有关?”

苏老夫人她这般态度,心里是比较满意的。

沈君豪将事情简单地陈述一遍,重点、详细说了自己被苏轻亦恶整的过程,语气极其悲愤,把苏轻亦说的极为心狠手辣、心肠恶毒。

苏冰舞不解地地问:“二表哥,我还是不明白,五妹是有分寸的人,好端端地怎么会这样戏弄你、伤害你?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事招惹了她?”

“我哪有招惹她?”沈君豪嗷嗷怪叫,心里的愤怒如火山爆发,“她本来就看我们沈家不顺眼,害死姑母和二表妹,还害得二妹清誉尽毁。下一个就是我!今日我在街上闲逛,遇到她,好心跟打招呼,她竟然……说我对她毛手毛脚,就把我绑在马后面,骑马把我拖拽在后面。老夫人,我被你的好孙女拖拽着在地上从城里翻滚到城外十里,遍体鳞伤,到处都痛,脸也破了相,大夫说我必须静养半年才能痊愈。老夫人,我实话跟您说,今日我一定要把那小贱人……把苏轻亦送到京兆府治罪!”

“还请老夫人把苏轻亦叫出来,给沈家一个交代。”沈淮山严肃道,正气凛然似的。

“祖母,不如先把五妹叫过来问问吧,听听五妹怎么说。”苏冰舞善意地提议。

“去别苑叫衣儿过来。”苏老夫人不动声色地吩咐王管家。

沈君豪满目悲怆,喋喋不休地哭诉:“老夫人,我身上的皮肤没有一块是好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坐着疼,躺着也疼,可惨了,以后这半年我都不知道怎么过。而且我这张脸,若是以后不能恢复如初,我还怎么活下去?我这辈子就这么毁了啊,苏老夫人,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苏老夫人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冷冷地绷着,分明有怒气。

沈如意用可怜的语气道:“祖母,这回二哥伤成这样,的确是五妹的错。不如这样吧,二哥的医药费,我们府里先垫上吧。”

苏老夫人陡然喝道:“事情还没问清楚,你就妄下定论,这是嫡女该有的气度与头脑吗?现在你是哪家的媳妇?就这么帮着娘家?”

沈如意错愕地愣住,委屈地低下头,心里非常不甘心,她说错了吗?这本来就是苏轻亦那小贱人的错!今日她就看那小贱人遭殃,被京兆府治罪!

沈淮山的脸膛顿时沉下来,她当着自己的面呵斥女儿,不就是呵斥自己吗?

“老夫人,如意被我宠坏了,说话爽直,还请老夫人多多担待。她这样说,也只是担心君豪的伤势,没有别的意思。”他心里自是恼怒,可是苏老夫人德高望重,得陛下敬重,他也不好得罪。

“大嫂,等五妹来了,听听五妹怎么说吧。”苏冰舞道。

流光别苑,苏轻亦睡了一觉,刚刚醒来,就听见王管家在外头说话。

她知道,是沈淮山带着沈君豪来兴师问罪了。

穿好衣衫,收拾好之后,她走出去,良辰给她打伞,一起前往前院大厅。

看见沈君豪的脑袋包裹成那样,苏轻亦就忍不住想笑,不过还是憋住了。

看见她,沈君豪炸了毛,破口大骂:“小贱人,你把我伤成这样,我不会轻饶你!”

她无视他的怒火,对祖母和沈淮山见了礼。

“苏轻亦,君豪说你在街上骑马拖拽他,让他在地上翻滚,直至城外十里,把他伤成这样。当时不少人都看见了,你敢否认?”沈淮山威怒地问。

“确有其事。”苏轻亦淡然道。

“哦,她承认了!老夫人,我要带她到京兆府治罪!”沈君豪激动地站起来,咬牙切齿道。

苏冰舞眸光冷冽,很希望这一次苏轻亦被京兆府重惩。不过,她太了解苏轻亦了,苏轻亦应该不会这么容易被定罪。

沈如意的心里兴奋不已,这小贱人终于要遭殃了,太棒了!只要这小贱人遭殃、被狠狠地惩治,她就非常开心。

苏老夫人怒道:“跪下!”

苏轻亦不跪,从容道:“祖母容禀。”

接着,她将看见的事情说出来,“祖母,二表哥在街上撒金叶子,引起不少路人哄抢,我只是从那里路过。不知怎么回事,二表哥从肩舆摔下来,认出在街边走的我,更认定是我令他摔在地上,当众出丑。我说了不是我,他不信,借了一匹马,要把我绑起来,拖拽在骏马后面。他还说,是我把他胞妹害成那样的,你要替他胞妹教训我!”

“你血口喷人!我哪有要拖拽你?”沈君豪立即反驳,神态嚣张,语气极为肯定。

“那你敢否认你没有撒金叶子吗?”

“我家里金山银山多的是,撒几片金叶子有什么了不得?我高兴,我开心,我就撒喽。”他理所当然地说道,一副狂妄、不屑的神情,“捡到金叶子的百姓不知多开心。京城那么多穷人,我这是解民生疾苦,你懂什么?”

沈淮山气得脸膛发黑,这小兔崽竟然又做这样的事!真是屡教不改!

苏轻亦又问:“你跟风云骑骑兵借了一匹骏马,你敢否认?”

沈君豪抬起脸成四十五毒,狂妄道:“是我借的,那又如何?”

她心里冷笑,语声冰冷:“你借马不就是要拖拽我、教训我吗?难道你借马来给我用,让我拖拽你?”

沈君豪噎住,反驳不出来。

沈淮山恨不得揍死这个不成器的庶子,道:“即使君豪想过要教训你,但事实上并没有,是你把他伤成这样。你不可抵赖!老夫人,这件事已经明了,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一定要把她送到京兆府治罪!”

好不容易逮到这个机会,怎么能错过?这一次,他要好好地整治这个害死他亲妹的小贱人!

苏老夫人冷怒道:“衣儿,你还有什么话说?”

“祖母,舅舅,其实这件事与我无关。”苏轻亦云淡风轻地说着,忽然转身面对沈君豪,顷刻间画风就变了,目光凌厉骇人,语气咄咄逼人,“你拿绳子要绑我,你敢否认吗?可是不知为什么,你把绳子绑在自己身上、手上,而且那匹马不知何故忽然癫狂起来,往前狂奔。我看你被那匹马拽在地上翻滚,不能见死不救,只好跳上马背,控制住马。不过我骑术不佳,控制不了马,好几次差点儿被马摔下来。”

“不是这样的……”在她的强势攻击下,沈君豪的气势立即弱了,变得猥琐。他眉目绞拧,气得冒烟,叫嚣道,“是你绑住我,那匹马根本没发疯、没癫狂……”

“是吗?有没有癫狂,你如何知道?不如我们去问问风云骑那两个骑兵,他们应该最清楚。”她的语气愈发凛冽,如刀如箭,目光森寒无比,直戳人心。

“那两匹马好端端的,没有……”

听见他提起风云骑,他就没来由地心虚,后退到椅子前,坐下,可是屁股受伤了,疼死了,他“哎哟”一声,弹身而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苏轻亦抢过话头道:“还有,你在街上撒金叶子,引起哄抢,路人、乞丐和孩童都去抢金叶子。两个八九岁的小姑娘被撞倒在地,被大人踩踏,伤势严重,想必已经死了。风云骑那两个骑兵亲眼目睹,而且那么多百姓看见,倘若这事经由大都督向陛下禀报,或是传到凤史大夫秦大人的耳中,不知会不会向陛下上奏弹劾,弹劾工部尚书沈大人二公子当街撒金叶子,以至于有孩童无辜丧命,草菅人命弹劾舅舅家风不严、教子无方,闹出命案。”

她看向沈淮山,讥诮地反问:“舅舅,如若秦大人弹劾你,陛下知道你教子无方,闹出人命,不知对你的官声、官途是否有影响?”

在北影国,朝廷大员的家风、家教相当的重要,倘若家风不正,家里人闹出什么事,定会影响官声与官途。

沈君豪面如土色,说不出半个字,沈淮山也是印堂发黑。

这个小贱人果然不可小觑,竟然让她硬生生地掰出这么多大道理。

苏老夫人很满意轻亦的机变辩才与机智头脑,沉肃道:“倘若闹出人命,这可是大事。如若京兆府或是风云骑知晓,这件事必定会传扬出去,说不定陛下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