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出新菜的前一日,新来的厨子陈师傅做了一大盆麻辣龙虾,在文渊阁门口摆开长案,凡是进内用膳的都可以免费试吃一只麻辣龙虾。
于是,预订新菜的客人猛增到三四十人。
推出麻辣龙虾这日,苏轻亦坐镇文渊阁,看着全场,聆听众多客人对麻辣龙虾的评价。
良辰笑道:“公主,大多数客人都喜欢麻辣龙虾的风味呢,这下可以放心了。”
北影寒不解问:“为什么今日不限量?”
“今日推出新菜,自然是越多的客人来试吃越好,明日开始限量供应,这才能把他们的胃口吊得高高的。”苏轻亦笑答。
“明白了。”
他不禁咋舌,这里头的经营门道可真多,轻儿长于高门世家,但为何懂得这么多?
这夜,客人都走了,王掌柜粗略算出,总共卖了五十盘麻辣龙虾,把买进的所有龙虾都卖光了。
苏轻亦嘱咐道:“明日一早把那竖幅挂出去,一天只卖二十盘,可提前五日预订。千万不要多卖。”
他回说记下了,良辰提出疑问:“如若有财大气粗的贵宾或是权势大的高门世家一定要强买,那如何是好?卖还是不卖呢?”
“对的,公子,那些财大势大的高门大族若要强买,我们怎么办?”王掌柜苦恼道。
“你先说没有多余的龙虾来烧,如若客人还是不依不饶,你便对客人说,若要强买,伙计可以现购大虾,不过要价一千两,看客人买不买。”苏轻亦早就想到过这个问题,一千两吃一盘麻辣龙虾,想必没人会做这么蠢的事。
“那倘若客人就要用一千两买呢?”
“那就去买大虾做给他。一千两可不是小数目,不做白不做。”
王掌柜竖起大拇指,“还是公子高明。”
北影寒再次咋舌,只怕没人愿意用一千两去买一盘龙虾吧。
这夜,他们很晚才回宫,苏轻亦稍微收拾下就睡了,第二日很晚才起身。
而太极殿这边,昨日就出了事,东海国皇帝病倒,陷入昏迷,不省人事。
太医院的几个太医联手诊治,总算在子时把陛下救醒,不过还是神智不清,南贵妃、萧贵妃一直在龙榻前侍疾。陛下有了知觉后,她们才回去歇着。
原本,这事必定要通知凤凰公主,不过传话的那内侍是南贵妃的人,他没有去,谎称凤凰公主出宫去了,已经留了话。实际上,瑶光殿的宫人无人知晓。而且南贵妃有意封锁陛下病重的消息,因此,苏轻亦知道这事,已经是午时的事了。
这日早上,锦鸾公主墨悠儿匆匆赶到太极殿探望父皇。
南贵妃、萧贵妃和几个妃嫔忧心忡忡地守在龙榻前,而陛下虽然有点意识,但仍然神智不清,令人着急。几个太医也是束手无策,不敢随便下药。
“陛下怎么会这样?你们究竟能不能断症?”南贵妃又着急又焦虑。
“你们倒是快医治陛下啊!陛下一直没清醒过,这还了得?”萧贵妃气急败坏道。
“微臣无能,微臣惶恐。”几个太医齐声道。
“张大人,你来说说,陛下究竟是怎么了?身患何症?”南贵妃焦急地问。
“贵妃娘娘,陛下脉象平稳,脏腑如常,并无大碍,更无病症。然,不知为何,陛下一直昏迷不醒。”张太医诚惶诚恐道,“臣等行医数十年,还未曾见过如此症状。”
“你意思是,陛下龙体无碍,却不知何故,昏迷不醒?”萧贵妃道。
“正是。”张太医沉重地回道,“臣等无能。”
“母妃,此事非同寻常。”墨悠儿看不见,却听得一清二楚,“儿臣在宫外游玩时曾听一些老人说,倘若人无病无痛,脉象正常,却一直昏迷不醒,多半是……”
南贵妃着急地问道:“多半是什么?悠儿,你快说。”
墨悠儿回道:“儿臣听闻,倘若一个人好端端的昏睡不醒,身上无病无痛,应该是被邪物或邪祟所害。”
萧贵妃没说什么,因为她也曾听祖母听说过此类说法。
在东海国,曾有数十年盛行巫术,在皇室、高门大户,巫师享有崇高的地位。巫师说的话是金科玉律,没有人不敢听从的。
南贵妃美眸微凝,“哦?被邪物、邪祟所害?那如何驱除邪祟?”
她不是东海国人,因此并不知道数十年前东海国的盛行。
“母妃,其实不麻烦,就是请一个厉害的巫师到太极殿为父皇设坛做法,驱除邪祟,父皇便能苏醒,恢复如初。”墨悠儿好整以暇地问萧贵妃,“萧贵妃,你听说过巫术吗?”
“以前待字闺中的时候听祖母提起过,不过先皇已在数十年前颁旨严禁巫术,一旦抓到便处以重刑。之后再也没人胆敢施行巫术,那些巫师也销声匿迹。”萧贵妃忧心道,“倘若现在要找巫师,只怕找不到。”
“说不准陛下还真是被邪祟所害才会变成这样,否则太医院的太医不可能断不出病症。”南贵妃的眉心蹙得紧紧的,“本宫决定,派人出宫去找个巫师。”
萧贵妃也担心陛下的龙体,没有异议。
于是,南贵妃派自己的心腹内侍和海公公出宫去找巫师。
不到一个时辰,海公公就领着一个身穿灰袍的中年男子进宫,说这位正是巫师。
萧贵妃打量着这个有几分仙风道骨的男子,心里起疑,问道:“海公公,这位巫师你从哪里找到的?”
这位巫师虽是男子,却干瘦得可怕,脸庞皮肉松弛,细纹甚多,那双眼睛看似诚实憨厚,实则透出一股精明与算计。
海公公回道:“奴才正满大街地找巫师,正巧撞上这位巫师到街上谋生。奴才详细地问了,才知道他是巫师。奴才担心他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就让他测算。他这么掐指一算,就算出来了,奴才可是半个字都没说呢。”
“巫师贵姓?”南贵妃也不太相信他是巫师,怎么有这么巧的事?人命关天,定要先问清楚。
“草民姓林。”那巫师宠辱不惊地回道,双目微闭,似在闭目休憩。
“你以巫师之名营生,就不怕被官府抓去蹲牢房吗?”萧贵妃冷声喝问。
“草民在大街上摆摊,只是为街坊邻居看诊治病,与草民熟识、知道草民会巫术的人过来相询,草民才会直言相告,帮人除妖降魔,驱除邪祟。”林巫师的一言一行,看着相当的正派。
“那你有何本事?”她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