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蘅观察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什么危险才慢吞吞的下了台阶,踏上森林的土地。脚下的土壤湿润柔软,她愣了一下,才朝着森林深处走去。
森林里不知道被谁开辟出一条羊肠小道,道路路面没有铺砖也没有刻意平整过,崎岖不平还有小洞。大概是什么小动物挖的,也不深,用树枝可以捅进去。她蹲下捅了几个,结果一无所获。
道路两旁的灌木丛没有被修剪过,参差不齐,时不时有枝叶挡住路。
她捡起自己之前打碎幻象的短刀,将拦路的树枝砍掉,清理出一条好走些的路。
走了半个时辰以后,灌木丛渐渐地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平整的草地。草很茂盛,绿油油的一大片,躺进去一定非常舒服。白色的石雕排列在两旁,雕像底部压着草,溅了斑驳的草汁,呈现出一种幽幽的绿。
这些石雕外形大多为狰狞的兽类,线条古朴流畅,给人的感觉却并不舒服。
石雕清一色没有眼睛,原本该是眼睛的地方都是空洞,透出一股子森冷诡异,邪气顿生。有的石兽身上还有暗红色小斑点,分布的极不规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喷溅的血迹。
她停了脚步,随意找了个石雕看了一眼。
白色的石料表面有不少抓痕,看形状像是兽类的爪,或深或浅不一。不少野兽有打磨爪子的习惯,但是眼前的抓痕显然不是,这些痕迹杂乱无章,更像是打斗撕咬时不小心留下的。换句话说,这里肯定生活着某种大型危险动物。
朝蘅握紧了手里的短刀。
一把小小的短刀肯定不够,但是现在她又不能顺利使用大型刀剑。
空气中突然多了一种难以忍受的腥臭味。
朝蘅就地一滚,飞快的爬起来,顺便从袖子里抽出一把长度适中的袖剑。
之前站着的地方出现了一头体型庞大的凶兽。这头突然袭击她的凶兽皮毛雪白柔顺,额间有尖锐的独角,身后托着五条尾巴。
她看了一眼,便猜出了它的身份。
狰兽,出自山海经的一种异兽,特征和眼前的野兽基本一致。只不过它通体雪白,藏匿于同色的石雕后便不容易被发觉。若不是她反应速度快,或许已经成了爪下亡魂。
她从来没这么感激过自己的师傅,若不是他逼着她背熟那些古代文献,她也不会认出这到底是何物。
若是可以出去,把这狰兽剥了皮带走也不是不行。
这头狰兽似乎通晓人之所想,喉咙里发出有节奏的低吼声,脊背像猫一般高高拱起。和猫科动物类似的肉垫里弹出纯黑的锋利爪子,它高高的跳起,朝着她扑来。
朝蘅此时非常兴奋,面对着有关生死的危险时她又兴奋起来了。
狰兽的进攻动作在她眼中被分解放大,在狰兽的爪子快要接触到她的脸颊的时候,朝蘅动了。她往后下腰,躲过了那只巨大的爪子,而后迅速的起身,用手中的短刀挡住了一条长尾。
铺面而来的居然是寒意,她诧异之下后退了几步,那种仿佛要冻结一切的寒冷才消散了些。狰兽被激怒了,它龇牙对着她怒吼,五条长尾噼里啪啦拍着地面。若是被那尾巴抽到,不死也废了。
就在她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朝蘅觉得胸口一阵剧痛,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转。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仿佛窒息了,无法呼吸也无法动弹,眼冒金星。
短刀断成两截,一截仍在她手里,一截没入土中,发出嗡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