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州负手立于大殿之上,身后一片嘈杂私语,几名弟子或挤眉弄眼,或摇头茫然,不知观主召集他们有什么事,但大敌当前,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
袁鸿信神色带着疲倦,连日来的协防耗费了他不少心神,他揉了揉双眼,尽量让自己清醒,柴十七同样疲倦,他伸手将腰兜里的薄荷叶拿了出来,放进嘴里用力嚼着,可不管怎么嚼,都味同嚼蜡。
这时,大殿外传来了脚步声,一名相貌普通,神色带着惊惶的弟子,有气无力地走了过来,他将油纸伞往墙角一搁,落在人群后面。
林越州转过头来,环顾众人一眼,开口道:“都到齐了,那么说正事吧。”
“本观近来诸事纷杂,王观主身死,曹长老和叶长老也不幸罹难,值此之际,飞沙观却派出弟子来我秦阳观领内探查消息,这是想趁我秦阳观元气大伤,落井下石,攻打我等!”
林越州默默将众人脸色收在眼里,继续道:“诸位也都知晓飞沙观的实力,观主印南是何修为就不说了,单单六老星,六个炼气六层中期修为的长老,就不是本观眼下能应付的。”
林越州话音刚落,就有几名弟子长吁短叹,一人苦着脸道:“要是曹长老和叶长老还活着,我等处境也不会如此艰难!”
“两个炼气六层中期的长老啊,要不是拼死击退来敌,何至于伤重而死!”另一个弟子说着,语气已带了哭腔。
林越州哎了一声,说道:“接连变故,都是天意,我秦阳观已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无故让你等牵连此事,本座于心不忍,所以现在给你们十位弟子两条路,第一条路,还俗下山,隐姓埋名,带着你们的父母妻儿好好过日子,第二条路,留下来与我秦阳观共存亡!”
林越州再次环顾众人一眼,淡然道:“你们,可以选了。”
众人默然不语,袁鸿信深吸口气,默默走到林越州身后,闭目养神。
柴十七的手就没离开过腰兜,不断往嘴里送着薄荷叶,他也走向林越州身后,同时点了下头,示意两名经常跟着他的弟子过来。
这两名弟子名为任家悬,林天宏,前几日已见识过飞沙观弟子的嘴脸,心生厌恶,没有丝毫犹豫,快速来到林越州身后,看着剩下的六个人。
“张有石,还不过来!”袁鸿信脸色一板,看着剩下六人中唯一的光头汉子,这个光头汉子不过二十七八岁,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此刻面对袁鸿信的叫喊,一时间踌躇在原地。
“林观主,对不住了,我陈有才人微言轻,道行微末,今日便跟你请辞还俗吧,”一直杵在人群之后,神色惶恐的弟子,终于做了决定,将心里头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如释重负。
“好,你很有自知之明,且在此处稍候,”林越州神色无波无澜,继续道:“还有人吗?”
“观主,我,”另一名肤色白皙的青年举起了手,面色羞赧道:“弟子范志红自知修为不足,留下来也是累赘,留此有用之身回去赡养父母。”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选得没错,准了,”林越州看向剩下的四个人:“陆德旭,卢德朝,张有石,石志斌,你们呢?”258258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