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子。

刚才九歌是如此称呼眼前这生物的。

而现在

“把城堡的混沌和扭曲都吸收了吗……”

阿伦德尔也提到了混沌两个字眼。

“混沌是……？”君言忍不住对这两个字眼感到兴趣。

他边问边用眼角余光警戒着不远处，正好奇地环视四周的非人生物。那是不是就是恶魔呢？抑或是两个孩子加霍尔顿变化而成扭曲之物？

“原初的混沌诞生了一整个世界，而纯粹和混沌本来就是一体两面的，恐怕刚才那两个白纸般的孩子在不断染色之后，快要成为混沌了。”

九歌用了染色两个字。

所以，那个男孩吃掉了恶魔，也成了恶魔，然后又吃掉了执念甚深的霍尔顿以及另外一个女孩，还吸收了死气和大量魔力如果这些都是颜料，男孩是白纸的话，那么男孩此刻能够呈现出何种模样？

不想便知，也许眼前那个懵懂却叫人心寒的恶魔就是最好的答案。

不仅是恶魔，还是执念至深的霍尔顿，还吸收了冥府的死气和那些亡灵，而他自身也是死而复生的禁忌。

那么，他会是什么东西？

比恶魔更为恶魔的东西？

君言不知道，但他直觉眼前的“人”不能存在于世界，而阿伦德尔显然也有同样的想法。

“光芒啊……”

阿伦德尔手中耀起光芒，光芒的长枪比天上的星辰更为耀眼。恶魔像是不懂阿伦德尔要做什么一样歪起脑袋。

“好漂亮的枪……”它用难分男女的嗓音发出感叹，“可以给我玩吗？”

他竟然这样子问。

“可以。”

阿伦德尔冷笑回应，手中的长枪如电般掷出，在空中留下一道发光的残轨。它比箭更快，真的就像是一道光。

但这道光停在了恶魔的掌中。

恶魔徒手抓住了光枪，还说了一声“谢谢！”。阿伦德尔闻言的眉头顿时皱起，光枪紧接着爆炸。

轰！

恶魔的身影被光芒所吞噬，地面瞬间龟烈崩塌。

烟尘四散之间，其他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都不认为这种程度就可以解决那只恶魔或是说是混沌之子。

阿伦德尔显然也是如此认为的。

“光芒啊！”

阿伦德尔再次轻念咒语，无数光芒以爆炸中心为中心，在周遭凭空乍现凝聚。无数光之尖刺顿时往内延伸扎去，要把被爆尘所遮的恶魔万箭穿心。

有光花在尘闪烁。

“哈哈哈哈，要玩吗？”恶魔高兴的笑声曳成一串，它从爆尘中飞脱而出，“那就来玩吧！”

它手上还拿着阿伦德尔刚才投去的光枪。

恶魔把手中的长枪投向阿伦德尔，光芒转瞬即至，不过在贯穿阿伦德尔之前就像是撞上无形的墙壁一样支离破碎，碎成无数光之碎片往射击的方向溅射。

“光芒啊……”

飘浮在空中的恶魔半身立即被光芒吞噬。

但这些亮光转瞬即逝，恶魔依然毫发无损。它伸出右手，魔力在掌心中膨胀，转眼就有三人合抱之大。

“来玩啊来玩啊！”

恶魔踢球一般飞脚，把魔力团踢向阿伦德尔。阿伦德尔不动如山，跟前有土墙隆起撞下了魔力团的直击。

惊天的巨响中，土墙和魔力团同归于尽，魔力的碎片夹带着石块往四方八面射去。叙灯火立即展开结界加以抵挡，而趁着这个机会连翘绕到了恶魔的身后，手中的巨斧二话不说劈砍而出。

锵！

只听一阵金戈之声震动耳膜，恶魔轻易用手掌挡下了利斧的攻击。连翘瞪大了眼，迅速踢出右脚，重击恶魔的头部。

“嗯嗯嗯，好玩！”

恶魔高兴地笑了起来，脑袋连歪都没有歪。连翘直觉不妙，下意识想要往后退去，但有什么东西极速挥出。

连翘只意识到一阵金光破碎，然后只剩下意识留在原地，身体则像是炮弹般撞在了城堡的楼角上。

“连翘小姐！”周云凌纵身跃起，在空中接着了落下的连翘。

他没能成功着地，因为地面已经被恶魔的魔力弹所击碎，少年只能带着连翘落到下一层去。

“来玩踢球啊！”

恶魔不断踢出魔力弹，倾盆大雨般落在四周。城堡多处被魔力弹击中而损毁，阿伦德尔身前的无形屏障无护着他，他悠闲地在手上建构石枪。

“破碎吧！”

他把石枪射向恶魔。

恶魔像是压根没有注意到石枪的样子，还在那里高兴地凝出魔力弹踢出。

“嗯？”

石枪命中了恶魔的背部，顿时爆散开来。那些石块碎片凭空膨胀变大，把恶魔给牢牢裹住，只剩下它的头部外露。

恶魔顿时失去浮力，穿过了城堡顶层的破洞，落到了下层去。

这时，天上突然风云变色。

本来尚算晴朗的天色不知为何乌云密布，有雷光电弧在其中弹跳轰鸣。这些云旋动了起来，形成巨大而深遽的漩涡，风眼之处处雷电的光芒越来越盛，形成另外一个小小的漩涡。

两个漩涡以相反风向旋转，隐隐有合而为一之像。

但，它们没有合而为一。

雷声漫天席地，呼啸来回，彷佛阿伦德尔的手挥动之间天地就要翻雨覆云一样。阿伦德尔的眸子也有光芒在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