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八章 战斗(中)(1 / 2)命运协奏曲首页

她暗自叹了一口气,刚才巨大的消耗让她头晕,转眼间另一个黑影也被卡耶尔从人偶室内引了出来,直接陷入了阵内。

冷玫家专注于火焰类魂灵卡阵法的修炼,而卡耶尔家则是电类,火电交融,一个是红色,一个是蓝色,交织形成的五芒星阵,有着他们刚才经过长时间力量输出而形成的坚定屏障,将那两个黑衣人完全拘禁在了那个又阵法形成的封闭屏障中,并且其中的蓝紫色火焰和高压电流,会不断地给予他们以伤害。

直到那是个人合力汇入的能量消耗殆尽为止,他们都无法逃出那个无形牢笼,阵是大规模战斗中的一个防御能力好,持久性极佳的攻击方式,其原理就像起房子,先前的力量投入是打地基,而后面的构造则是在地基上修建攻击堡垒,纵使他再过厉害,也无法在秒瞬之间动摇囚禁大厦的根基,只要有充分的时间完成阵法,再将猎物引入其中,那么最后就只是单方面的虐杀,因阵无法被攻击。

两个黑衣人进去的一瞬,冷玫家和卡耶尔家的人都感受到那爆棚的攻击力,困兽当然会一次次攻击着囚禁自己的牢笼,但阵是无形的,无法接收攻击,所以来自黑衣人身上的压力就全部传达到了他们身上,阵法还未布置完整……

冷玫和卡耶尔见状,连忙加入了完善囚笼的过程中。

地上是一个发光的五芒星,光芒轨迹上也生出无数条丝线,形成一个无形的钟罩将他们困住,那些横亘其中的丝线就是火电攻击的传输条,如今就算在困住他们的这段时间火电攻击无法将他们杀死,也能保证他们的逃跑了。

这是一种大型领域,设在人偶室入口,就算其他的黑衣人察觉到的这边的动静,也无法在阵消失之前进入这里,更别谈对他们进行追踪了。

他们各视一眼,招呼着手下的人逃进最里间之中。

冷玫最后离开,离开之前透过阵的透明光线,看到了走廊尽头处走过来的两个黑衣人,心中咣当一声,跟着他们的脚步跑了进去。

这样相连的房间有四个,最后一个通往一个走廊,接下来便是漫长的奔跑和找路的过程,也许是因为刚才消耗过大,她脑子有些乱,和那个人对战让她知道了很多信息,这些东西,她现在都没有心思去整理。

一边快速奔跑着,一边回忆着自己最后看到的那个身影。

没错,她的脑海只有那个人的影子。

那个带着与生俱来的死亡气息,缓缓走动着的黑衣人的影子。

前面他们遇到过的所有那个组织的人,如果都是来自地狱的使者的话,那么她可以断定,自己最后看到的那个人,就是死神本身。

他带着和其他人完全不同的白色面罩,和其他人不同的沉稳气息,他是活人,却散发着比那些力量绝伦的怪物更为阴沉狠厉的杀戮之气,让人联想起魔鬼,在寂静的深夜,寂静月光之下,淡淡微笑的魔鬼,优雅温和中能吞噬一座城市的人的叹息和哭声,她看不大清那个人笼罩在黑色斗篷中的眼睛,但从他的气息来看,他的眼眸中可以拥有的,只能是一望无际的,绝望与死亡混合着的死海……

黑暗的走廊内,左天跟上了那个女孩的脚步,关于她他心中还有太多太多的疑问和不解,那些疑问和不解都仿佛是连接到自己生命本源的东西,他无法将之弃置一旁。

在他失去记忆的一年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在哪之后他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如尸体般被抛在荒野最后被枫斗找到,他隐隐察觉到那个女孩知道些什么,她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个不会对现实世界产生任何反应的人工娃娃,无论是面对这个世界的绝望还是悲伤,苦难还是救赎,她都不会产生与之对应的感情,尽管她脸上有着若蒙娜丽莎般地神秘和悠远的美感,尽管她有时候的表情让人动容。

这样的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一个地方,也不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人感兴趣,他不否认在某种程度上他们是同一个人,可让他无法理解的那个人,是他自己。

他们两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彼此都没有说话,这种诡异的沉默和平静却尚未让他产生任何的排斥和不安,就像是曾经无数个日子中,两个人在温暖的阳光下,下过雨后的竹林小屋中,或是推起来的高高的埋堆上共同相处,彼此都不说话,慢慢消磨过无数的时光,有时候会在暖风中睡着,不必担心醒过来的时候看不到另外一个人的身影,因为那个人会一直在,一直在。

这样的感觉,究竟谁曾经给过他?

他到底,将女孩认成了谁,才会这样毫无排斥和怀疑呢?

她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他,脸上并无太多表情,整个人被笼罩在一种虚幻的幽光之中,原本似漂浮般的身影显得更加难以触碰难以捉住了。

有时候他觉得他自己是一面镜子,没有所谓的意志和情感,所能做的就是投影出这个世界的真实,而枫斗和玖兰樱都曾经为他那种无底线的麻木而愤怒过,他们不理解为什么他没有恨,他们不理解为什么他能不分黑白地去包容一些东西,他们不理解他为什么没有产生和经历相符的情感。

就像一个人,他很善良,他的父亲被杀了,母亲被杀了,他依然没有怨恨也没有悲戚,他和从前一样接收着世界的馈赠,或是折磨或是阳光,他不反击,并且看起来也从来没有想过反击,如果他与父母之间的感情和血缘都是真的,别人就会对他愤怒。

他明白枫斗和玖兰樱对自己的感情,和鲁迅对孔乙己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心态是一样的,他不否认自己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记忆的缺口让他无法找到从前的自己,他拥有深刻真挚的情感,会因为记忆中的每一个画面而动容,可真挚的感情没能换来真实的情绪,于是他就只能认为自己的感情都是假的。

如果一个人真的很爱很爱一个女孩,又怎么会在她死去的时候,一点仇恨都没有呢?又如何能够将之当作生死循环的一个劫,来坦然接受呢?

无法拥有和感情相对的回应态度,那么不真实的,就只能是感情。

而如今他,遇到了另外一个,对这个世界同样无动于衷的人,她的方式和他完全不同,与他空虚荒芜,没有悲伤没有愤怒,没有泪水也不会有肆意欢笑的脸庞相比,她似乎能承载,能表现出更多的东西,淡淡的悲戚和怜悯,隐藏在神秘之中的凄凉……

可表现出这个特点的她,看起来还是和这个世界没有关联,这感觉就像,她所在乎的东西,是来自很远的地方,她所牵挂的她所悲伤的,都不存于这个世界一样。

遐想间他听见女孩的笑声,透过朦胧的笑意那双色的瞳眸愉悦地抖动着,他表情冷峻了几分,“似乎发生了很有趣的事情,你要不要看?”不一样的眸色似黑暗中盛开的妖冶诡异的花朵,在阳光难以触碰的角落里绽放着绝世的惊艳。

她的指尖浮现蓝色幽光,那是比笼罩着她的光芒更加明晰的颜色,在虚空之中画了一个框,嘴中在轻轻呢喃着什么,空中的框就变成了一个透明显示屏,清晰着映着萧若他们所在的那个人偶制造室的奇怪情况,上面的他们正在惊慌失措,地上散落着无数个和萧若一模一样的人偶,一幅令人骇然的场景,而随后画面则转移到他们接到危险警告,然后进行迎击黑衣人准备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