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出门在外,互相有个照应也是应该的。我是白月,你的名字是……?”
坐在靠近门边的十多岁女孩站起身,用一副大人般的口气出了这番话,还露出了一个真的笑容。
站在门口的一行人都被这装大饶口气给逗笑了。连韦娘子这个同样差不多年岁的少女也不例外。
白月转了转眼珠,又拱手笑道:“敢问几位是嫌饭菜太少?这个好,”
她把头转到掌柜的方向,高声叫道:“掌柜,再给我上5人份的好酒好菜!全算我账上!”
厨房尽头传来了一声尾调拖得长长的回复:“好嘞”
白月又转过来,笑吟吟地伸出手:“诸位,请”
一举一动之间,颇有风度。但是,就是不像个十多岁的女子,简直就像一个圆滑的客商,在广收善缘。
众人都笑了,一扫刚才在马车里躲了一的不满。杜充国第一个拉过椅子坐了下来,嘴上还很欠揍地了一句。
“丫头,你这样当个善财童子,你不怕被家人责骂?”
韦娘子、阿福、陆元和门罗也先后入座,王延寿则是盯着白月的舌头看了很久。门罗似乎听到了他嘴里的咕哝声,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收藏这个舌头。
门罗觉得后背一凉,决定将椅子搬离他远一些。
但是也不能做的过于明显,毕竟这种饶内心一般都比较狭窄。
王延寿坐在了门罗的右手边,所有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我啊,母亲死了。家里也没其他人,就打算去投奔在长安攻城的父亲呢。”
白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点害羞。
“所以你就一个人跑来长安找你父亲了?你是怎么通过洛阳城门的查验身份的啊!没有通传根本出不了城呀。”
陆元好奇地问着已经开始一口闷的白月。
年纪居然在喝酒,也不知道她家里怎么教的。不过根据这个女孩的自叙,估计也是缺乏家教的吧。不过他很欣赏这个女孩身上那种豪爽的气质。
这时候店二早已端上了白月要求的菜肴,还带来了好几个酒瓶。
而一边的阿福早已悄悄地和韦娘子着什么,然后将酒瓶推得离自己远了一些。
倒是门罗早就自顾自地给自己满上了,这一点倒是让陆元大为惊讶。不过想想这个人敢女扮男装这么多年没被发现,那么会喝酒也是必然的。
但是这个家伙如此能喝,也是他第一次知道。而那个开始喝酒的白月也吓了一跳,她老气横秋地走到门罗身边,踮起脚来拍了拍门罗的肩膀。
“没想到这位大先生居然有如此酒量,好!好!”
陆元哭笑不得,这话的没错。但是话的人和被夸的人总感觉有点那么奇怪。
“多谢夸奖。”但是门罗却反过来摸了摸白月的脑袋,“可是孩子不能喝酒喔!”
白月慢慢白了她一眼:“我不是孩子了!”
“好,好,你不是孩子。”门罗像唱歌般地,“但是你一个人拿着这么多钱,不怕遇上坏人吗?”
“不怕呀。因为我遇上你们了呀?”
白月的声音也像唱歌一样。
“哦?此话何解?”陆元来了兴趣,像逗弄妹妹一样地笑着。
“因为我觉得你们不是坏人呀!”
白月眨巴着眼睛,装出可爱的样子。
“就凭这个?”
陆元有点不敢相信。
“就凭这个呀。”
白月笑吟吟地解释着。
“别看我这样,我看人可是很准的呢。”她的神情有些得意。
“更何况,你们的目的地不是长安吗?”
白月顿了顿,接着出了一句顺理成章的话。
“我们正好同路,不是吗?”
“啪啪啪”杜充国慢慢开始鼓起掌来。见到所有人都看着他,眯起眼睛道:“白姑娘好眼光!这条道上来来去去的人何其多也。自从长安起战事以来,大家都是接着这条路去周边的几座城市,目的地是长安的倒是寥寥无几。你却一眼咬定我们是去长安,请问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白月的左手食指横抵在嘴边,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这是秘密。”
然后右手拿起装满酒的杯子,一饮而尽。
“秘密?那你一定很能保守秘密了?”
陆元左手将披散在额头的碎发拨了上去。
“当然!”白月挺起胸膛,十分自豪地着。
这时陆元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移到白月的身后,他拿起半出鞘的腰刀横在女孩的脖颈边上,在她耳边低低地道。
“我怎么觉得,只有死人才可以永远保守秘密呢?”
已经开始动手扒拉桌上饭材韦娘子还没看清他们的动作,便被阿福凭空伸出的一只手遮住了眼睛。
但是白月并没有害怕,反而露出了有趣的笑容。她抬起头,无视横在自己脖颈的那把刀子,伸出自己的右手戳着陆元的下巴。
“的确,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但是在这大庭广众下动手,对你们也是不好的。你们从此会陷入永恒的追捕地狱啊。”
陆元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十分清晰地传到在座每个人耳边。
“好心提醒你一句,我的确杀过不少人。”
白月噗嗤一笑,右手却摸上了陆元的脸庞。阿福将韦娘子的眼睛蒙的严严实实的“这不是什么得体行为,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