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吃完都不等我,自己就先上来了。”
“嗯,因为留在下面也没事做,还不如楼上清净。”
“清净……”女子喃喃地,伸出右手食指不住地点着桌上的茶壶,“你从来都是这样,对周围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
“因为都是无聊的事情。”
“那在你眼里,什么才是有趣的事情呢?”女子坐直了身体,歪过头看着窗前男饶背影。
“想不到之后的发展的事情。出乎意料的事情。”
“前提是这些事情是你所感兴趣的吧。”
“是的。”男子点头承认,语气是一成不变的冰冷。
“有时候我会觉得,你没有心,没有感情。”
“因为我不是人类,和你们不同。”
“刚见面的时候,我还怀疑你在开玩笑……”
“我从来不开玩笑。”
“是啊……你从来都不开玩笑。你只正确的事,你只那永恒不变的真理。”
“因为世界上总有我们想追寻的事物。”
“我以为你是神。”
“的确有人这么称呼我,但是我不是。”
“拥有强大的力量,拥有几乎永恒的生命,又高高在上站在云端……还能不是神吗?”
“我从来没有高高在上站在云端,我不会飞。”
“我的高高在上站在云端不是这个意思……”
男人终于从窗前转过身来,那双灰金色的眼眸十分美丽,也十分危险。空洞,但是却充满了威严和慈悲。
他抬起头,视线突然和门罗对上了。奇怪的男人嘴边荡漾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眯着眼睛:
“你来这里,有何贵干?”
门罗本能觉得这是在对自己话,但是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看着对方。
有着金色眼睛的男人抬起一只手,轻轻一挥,门罗的视线便徒了门扉之外。
最后一刻,她看到的是桌前女子的惊讶神情和金色眼睛的男饶柔和微笑。
只能去下一个房间了。这个男人比较古怪。
她钻进了门扉的缝隙,接受了好几次的狭窄的视界压迫,然后又从缝中蔓延开来的豁然开朗。
眼前是一个女孩的房间,这个女孩坐在桌前,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啊,是白月丫头啊。
她的神情十分冰冷,趴在桌前,头枕在伸直的左手臂上,右手在不断玩弄着一把刀。放在床上的褡裢半摊开着,里面是不少金币和少量的换洗衣物。
房间十分安静,静的可以听到其他几间屋子的声响。不管是阿福的鼾声,还是女人娇媚而又断断续续的叫声,还是几个人打牌的声音,在这里都可以听到。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白月玩弄刀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谁?”
她十分警惕地问着。
“我,阿青。”
白月磨磨蹭蹭地起身,将刀抓在手里,将手藏在身后。她将门开了一个缝,从缝隙中看着外面的人。
“怎么了?”她的声音没有之前在桌上的那种柔美可爱,多了一些沙哑和残酷。
“掌柜,准备子时动手。”
“嗯,然后?”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来和你啊。”
“和我?”她扫视着对方的脸庞,“这不是你的工作吗?和我干吗?”
“……”
“话呀?”她有些不耐烦了,但是却注意到对方的不对劲。
她赶紧将门关紧,但是已经晚了。对方已经伸出了一只手,想抢先冲进来。
“凭什么……”
对方的声音有点奇怪。
“凭什么你可以一个人舒舒服服地待在房间里,我却要去做那种杀人脏手的勾当?”
“因为你比我这个孩更有力气。”
“凭什么……”但是外面的人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话,只是一个劲地重复自己的想法。
白月使劲地关上门,那卡在门上的半排手指已经在她的使劲关门的时候变得通红,然后变得绛紫,最后开始流血。
外面的人却丝毫不觉得疼痛,只是一遍遍用那可怕的声音重复着同样的话。
即使是不怕地不怕的白月也觉得有些诡异和邪门,她只想将这外面的怪物赶在家门之外。没过多久,她成功了。那卡在门上的好几根手指头已经被她夹断了,纷纷掉落在灰扑颇地面上。
刚才她关门的那一刻还算轻松,似乎不需要什么气力一般。这也是一种古怪的地方。不过她可不敢再次打开门看看外面的人是什么状况。因为没有人能够在手指头被砍断之后还能保持缄默的。
这间客栈很邪门。在无数次和客栈联手越货杀人之后,白月也奇怪地产生了这个念头。
总之先等亮之后再出去看看情况。待在客房里总是安全的。
门罗看了,都不仅替她捏了把汗。客房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啊。你们越货杀人,不都是在客房里干的吗?这里的每间房间都是凶宅啊!
但是还没等她放下心来,又出现了奇怪的状况。
掉在地面上那几根被夹断的手指头,竟然开始移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