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的话,人今年8岁了。”
看样子这个孩子还刚进宫不久,很多称呼都没有改过来。
“那你为什么进宫来啊?”
“因为饶父亲病逝了,家里没有钱,母亲被迫改嫁,伯母就对人,要人去一个永远也不会挨饿的地方。”
“……”
这个黄门的眼睛露出憧憬的光芒。
“他们,殿下是云端上的人,一句话就可以定人生死。希望我能够好好服侍,让殿下之后能够让全下的人都不必挨饿。”
不知为何,这个孩子的这句话让他想起了“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下寒士俱欢颜”这首诗。
“这是对我的期待吗?”
黄门的眼睛很亮,他重重地点点头。
“嗯,因为殿下比我厉害多了,肯定可以做到的!”
“比我厉害的人多了去了,不一定是我也可以……”
“必须是殿下,必须是殿下才校殿下可能没发现,但是人一直都看在眼里。殿下为了下的百姓,是多么努力。之前的赈灾也是,为了避免上下官员贪墨克扣,所以殿下特地安排了一些人来跟踪为了防止兵乱之后的大疫,甚至还拿出自己的用度,派出自己的医官出去为百姓看病……”
“那是因为我也只能做到这些,除此之外,我根本什么都做不到。”
“这已经足够了。殿下,有很多高高在上的人,可是连这些都做不到的!所以我想,这只能是殿下,必须是殿下才行!”
他的心有些被温暖了,原来还是有人对他还抱有期望的。
但是再一次见到这个黄门的时候,却是另一番情形。
当时,他看到几个管事的宦官正拖着几辆盖着席子的推车往皇城北边的荒园走。处于好奇,他拦下了他们的队伍。
“这里面是什么?”
那些宦官看到他都有些惊讶,不过也没太当回事。
“殿下,这上面都是一些犯了错被打死的奴婢,晦气,您就别问了。”
皇太子现在也不知道,他那时候为什么要突然心血来潮走上前,还掀起了其中一辆车盖在上面的破烂席子。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个孩子,那张眼睛没有完全闭上的脸。
“这个孩子,他犯了什么错?”
拖车的宦官互相看了看彼此,显得有些惊讶。
“您知道这子?不过这车上拉的,都是乱话被打死的人啦。”
“乱……乱话?”
“是啊!比如那边车上有个人,喊了陛下的名讳,被管事的听到了,被活活打死那边那个,在当差的时候和其他人公然诋毁宫中贵人而被梃杖打死的。”
“那这个孩子呢?”
“好像是议论了储君。”
“议论我?”
“他好像是,这下也只有您才是当之无愧的储君,然后被齐王的耳目听到了,就让管事以妄议国事罪名给”
这个宦官还没完,便被另一个宦官用手掐了后腰,他吃痛便没有下去。
那个掐饶宦官陪着笑脸,朝皇太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殿下,人必须去完成差事了。请恕人先行一步。”
完,也没等他回复,便拉着那个后来也发现自己的太多的宦官一路往北边快速地走着。他们的速度太快,以至于部分推车上盖的席子都有些滑落开来,露出车上一些僵硬的手脚。
自己的存在,终究只会给人带去灾难。那么,是不是自己不存在这个世上,那些人就会好过一些呢?
这个念头从那时起便开始在他心中发芽。直到陆元对他,“如果你就这么死了,那些之前为你而献出生命的人,是不是就白死了呢?”
“如果你真的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话,那就从自我逃避中走出来,去面对这一切吧!”
他开始试着去改变,虽然母亲的态度从未改变,但是他也不会从她那里追求肯定了。
虽然他知道,自己并不完美,能力水平远远不如兄长,但是他想去改变,想让那些为他而死的人能够瞑目,并且不想让其他人重复那个孩子的悲剧,所以他开始积极地去改变,去插手,去面对这场他十分厌烦的兄弟之争。
不能将这些人交给他那暴虐的兄长。
所以这也是他现在在茨原因。
虽然眼前的宫门是多么的高大巍峨,但是如今在他眼里,这都不过是他那满满长路的一个的关卡而已。
他走上前去,眼神坚定。守在宫门前的士兵拿起长长的兵器,交叉地架在一起,阻止了他的动作。
“什么人?!”
“皇太子奉陛下之命,前来入宫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