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所有的娼妇都可以抚育自己的孩子。毕竟她们的人生自由都是被严格控制的，怎么能有时间去带孩子呢，何况花楼里的仆役也都不是特别闲的。所以那些意外怀孕的娼妇们生下的孩子一般都会被送到收养院去，这里是这背后的大人物专门养育娼妇之子的地方。男的就是之后的仆役，更出色的还会直接成为背后大人物的臂膀，女的就是继续在花街接客了。我时候差点也要被送过去，还好当时的医官拦住了。”

“我对老鸨，这个孩子交给我吧。毕竟这里医官的话还算有点分量，而且涟又是隐瞒自己的怀孕，如果贸贸然送到收养院，老鸨还不好这孩子从哪来的。所以她倒是很爽快地把孩子给了我。”

“这样，这个孩子就被我藏在药箱里带到了医馆。现在还在那里哦！”

崔琰觉得不太对劲，他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可是这样涟姑娘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呢？她生完孩子不是还可以继续在青楼里生活啊？”

玉莲竖起一根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刚刚也过，青楼的娼妇是吃青春饭的，她们最容易得病，年纪一大就往往会被发卖。所以从这方面来看，她们是商品。但是这个商品一旦失去了价值，那些人会怎么处理？比如你卖水果，发现里面出现了几个有些腐烂的……”

崔琰露出了一副十分复杂的神情。

“将其舍弃……寻找新鲜的货源……”

玉莲点点头。

“就是这个道理。”

“要不然，那些把这些女子当成货物商品的老鸨们，怎么会舍得拿出钱给她们治病呢？年轻漂亮的病还可以请我们去抓几服药，大病可能就问问价格，评估一下得失，得不偿失就扔在这儿了。”

崔琰的脸上还是那一副难以言喻的神情。

“那你为什么还舍得给她用这种香气……就算要做实验也太……”

玉莲接了下去。

“太浪费了？”

在她的灼灼目光之下，崔琰心虚地点零头。

玉莲又竖起了食指准备继续解下去，崔琰却注意到自己脚下突然慢慢有一道影子一直往自己这边延伸，然后和自己的影子重叠了。

他转身一看，原来是被他抛到脑后的阿史那。此刻他换了一副表情，手里仍然拿着那条香料站在他们的面前。

“你是这条花街的人吧？”

看起来这话是对玉莲的，但是崔琰却在他的话语中听出了来者不善。

他回头看向玉莲，玉莲却没有任何反应地翻了翻眼皮。

“是你，是你要让涟出去接客的吧？”

看来这人神智不太清楚了，把玉莲当成逼迫涟出去接客的老鸨了。

但是玉莲没有理会他，也没有继续和崔琰解释之前的问话，仅仅是站在那里，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

“喂！”

阿史那一把推开崔琰，猛地揪起了玉莲的领子。可是玉莲应该是怕衣服被弄脏，在领口处放了一些纸片叠成的护领，阿史那一抓没有抓好，索性就掐住玉莲的脖子。

“喂！话啊！”

刚才被阿史那猛地一推，崔琰就跌落在地上，背后正好就是躺在地上的涟。崔琰觉得自己身后的那个身躯动了一下，然后是一声轻微的“嗯”，他转头向自己身后看去。

涟也翻过身，眼睛睁了开来。不知道她听到了什么，居然让一个眼睛已经看不见的女人从布毯里爬了出来。

她闻了闻空气中的气味。

“玉莲？”

她的声音吸引了一旁发狂的红发大汉的注意。

“涟？”

“阿……阿史那？”

“涟，是我。我来了。我不会让那些人再有分开我们的机会了。这样阻碍我们的一切因素都不会存在，你也会答应和我在一起了吧！”

涟突然发起抖来。

“不会存在？”

红发男人突然脸上露出了极为狂热的表情。

“嗯嗯，这下你也会没有理由拒绝我了吧！之前我问你的时候，你总是和我，老鸨不让，官府不让。我杀了官府不少人，这次杀了老鸨，你就可以跟我走了。什么我们之间不合适，你就别再骗自己了！”

涟的声音也开始发抖起来。

“你真的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