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太医缓缓摇头,用怜惜的口吻回答:“铁烙之痕,一旦形成便不可能消掉,只看用了药膏能否将这痕迹减淡些,真是可惜了这一张好看的脸啊。”
沈青潼听凌太医这么,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舞阳这个女子,身世凄惨,自娘胎里出来,福没享受到,却吃了不少的苦,现在又毁了容,真是命运多舛。
“水……水……”之前的挣扎将身体仅存的一点点气力全耗尽了,舞阳虚脱地再度昏倒,此刻才堪堪醒来。
沈青潼接过侍婢递来的热茶,亲手将茶一点点地喂到舞阳唇边,许是侍婢没有注意到,端来了很烫的茶,舞阳的唇刚一碰到就被烫疼了,紧绷着的身体条件反射般挥手挡开,眼看着一下子就要将满满的一杯茶尽数泼在沈青潼身上。
本来坐在一旁冷眼观望这一切的楚复见状,身随意动,轻功一使便奔上前去,一把搂过沈青潼的身体,生生地挡住了泼出的茶。
幸好现在是冬,衣袍厚重,所以茶水尽管还是滚烫的,但是泼在身上隔着衣服并不会烫伤。
周遭的宫奴宫婢们见此,都吓了一跳,烫伤鳞君那可是损伤龙体的大罪啊,少不得要受些牢狱之灾。
而沈青潼,她也没想到楚复竟会上前替她挡了这一遭,今日第二次伏在他的胸前,心里到底是有些起伏的。
以前的太后和帝君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这楚复会一边算计着太后,一边却又如此维护太后?
现在沈青潼更加好奇这些了,就像是一个毛线团,被人扯出了开头,你就会忍不住拨弄着来玩,将毛线团的尾巴给找出来。
谜底在哪?她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觉得一片茫然。
“你……滚!滚呐!”许是刚刚接触到热茶的温度,将尚未清晰的神智给刺激了一下,舞阳现在已经基本上恢复了意识,看见尚被楚复揽住的沈青潼,劈头盖脸就是一个滚字。
沈青潼不解,为什么舞阳对自己的敌意会如此之大,以为她认错了人,于是想要提醒她,于是便离开楚复的保护圈,走近了些,站在离舞阳一步之遥的地方,微蹲了身子与她齐平:“舞阳姑娘,还记得哀家吗?我们昨日见过的。”
哪知舞阳却瞪大了布满血丝的眼,恨恨地盯着沈青潼,一字一句厉声道:“就是你,贱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话音未落,一个猛虎前扑,死死地咬住了沈青潼的手臂,对于自己满身的伤痕不管不顾,好似连痛觉都已经麻痹掉了,任是怎样撕扯都拉不动,眼珠子好似要喷出火来。
在听到舞阳前半句话时,楚复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他也不曾想到这看似柔弱已是强弩之末的女子,会在一瞬间爆发出如此巨大的能量,到底这恨意有多浓重!